豆瓣被我刷崩溃了,只好歇歇来写稿。
今天回来的路上脑袋里一直盘旋一句话:守住底线。
别多想,我在找房子。
不过今天忽然觉得,对于追求目标而言,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你是否能守住底线。
你来北京一边追求梦想一边受苦,你的底线是什么?养活自己、不干违法的事、向梦想进发。
如果你突破了这个底线,第一,养不活自己,那就打包回家。
干了违法的事,有人已经把出路给你铺好了,还管饭。
不理会梦想,那你还坚持个屁啊。
又比如你想干文字工作,更确切点说是记者或者编辑,再具体点是金融记者或者类型小说编辑。
你的终极目标是成为作者,两者殊途同归。
类型小说不好做,金融记者有门槛,于是你远了网络小说,或者民生记者。
看了阵网络小说,快瞎之际苦海回头;采访了半年的鸡零狗碎之事,你把记者证拍在了总编脸上。
你想起来你还干过导游,导游这家伙暴利,还能积累素材不是?你不是越惨的团上越灵感迸发么?
于是你做回了导游。
导游干了一阵又开始悲观了,又像从前那样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见被四五十号人围殴,梦见被计调打爆电话。
你说不行不行,不能再干导游了。
旅行社正好缺人,说要不你来干计调吧,设计行程多帅啊,骂死导游和司机。
你想着也成啊,先干俩月再说呗。
结果一干就没挪屁股,大半年过去了,该买点特产回家过年了。
到家了你爹摊在沙发上眯着眼说:“在北京干计调有啥意思,新疆也行啊。”
你娘端来洗好的苹果,捏捏你的脸。
北京忽然成了一个极遥远的假象。
你说好。
你抱着四岁了还尿裤子的熊孩子去参加同学会。
隔壁班给你写过半年诗的痞小子略有秃顶,问你:“才女你咋不写文章了,好歹写个年记让人知道点蛛丝马迹啊。”
你笑而不语,心里早已演示了十遍一脚踢翻他的画面:“谁还干那累死人的事儿?”
……
其实现在从下往上看还来得及,毕竟你只是换个房子。
北京的冬天虽然不爱下雪,但刺骨的冷绝对不打折扣,尤其是93年出生的小女孩整租了房子就开始初露二房东老板娘神色的时候。
但其实你觉得这经历还挺值得,毕竟一年来工作上都没有给你大的坎儿,人成长最快的是啥时候?是你明明退一步就全都好可是非得死皮赖脸坚持的时候,这时每件事都带着无穷的面目,给你刺激,戳你,一点点挠你,让你内心不安,让你凌晨三点从床上跳起来——再去尿个尿。
去年这种感觉有,回家了蹲在凳子上号啕大哭,隔壁的大姐狠狠骂你,然后给你炒个黄瓜炒鸡蛋,带你和室友去唱歌,你睡得不省人事,你用最烫的水洗澡,仿佛这能治愈头皮发紧、怒发冲冠的病症,你醒来发现光洁的阳台上铺满了阳光,你室友帮你买的行李箱已经安然放在里面。
你在这种刺激中疯狂成长,以至于离开的那天,关上卧室的门就好像把残忍的上海关在了身后。
今年已经没了这种痛快,但你更适合平和的生活,你买菜做饭,你跑步,跑得越来越远,你疯狂看稿,效率越来越高,质量越来越好。
你身边的人都很温和,彬彬有礼,又因为长你几岁而常给你关怀,你只有一个担忧,担忧忽然某一天会失去这种快乐。
年底了还没写每年一记,证明你今年还没有特别大的坎儿和特别大的委屈,你还没有非写不可不吐不快的需要,你这一年痛快流泪的机会太少,你不适合没有波澜的生活,你的眼泪每天都在涨,到了一定的水位还没有契机让它表达,它会不快乐。
那么临近圣诞节的冬天突然没了住所,也算是2017年一个不错的礼物。你要品尝不同的滋味,你要被刺激,你要崩溃,因为你要成长,成长对你的内心而言是刚需,它必须存在,你才安心。
那么找房子的时候为什么会一直在想“守住底线”呢?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你每天都可以降格迁就一间,比如不全是女生也没关系,比如超出预算,比如只好换乘,比如合租也成。
这样来得效率高。
可是住进去才会有点懊恼,某一处不符合自己的期待。
想做作者,最后回家做了计调。
而守住底线呢?可能在未来的二十天,每晚都无法安眠,可能想起来自己又要在瑟瑟冷风中寻找一个小窝就觉得绝望,但二十天的时间,足够找到满足你条件的房间了。
达成目标也是如此,每个岔路口都会给你新的诱惑和捷径,那你要不要去呢?
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