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诗往往能读到古人的情感。蒋勋在《读文学之美》一书中曾提到,唐人屡屡与天地对话,意态高洁孤独。
近日读唐诗三百首,也的确屡屡触碰到这种孤独。无论是卢纶的“他年生华发,故国见青山”,还是刘长卿的“惆怅南朝事,长江独至今”,总让人想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咋见之下,不免心惊。中国人不相信具象的神,总相信自然的道。可是,天地岁月无情,却不会顾惜我们。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或繁华或离乱,山川永远在哪里,沉默漠然。
早年一次去乐安的樟树林。一片葱茂间有一棵巨大的古樟树,传闻有一千多年。想它初发芽时,应当是宋代。它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这片土地,经历富足,经历太平,经历衰落,经历炮火。
人类自封万物之灵长,天生有着卓越的幻觉。不知那些沉默的山川如有灵,会不会耻笑我们夜郎自大坐井观天。
那一日,读到“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难以描述心里的震撼。曾经把史事看成那样神圣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一代一代的人所经历的往事。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