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年六月二十七,父亲离开我们整37年,对父亲的印象,随着时光的飞逝,在我的记忆里,曾几度模糊,虽经努力回想,但依然还是只能停留某个片段或某一个画面,始终再也无法完整拼凑起父亲那些年,曾与我们一起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只有在每次回到老家,看到挂在墙上父亲的遗像时,我才能有机会好好端详父亲的容貌,让模糊的记忆再次驻留,重新认识我的父亲。
父亲给我最多的记忆,就是他那双因消瘦而显得异常深邃的眼睛,以及他因病不能长时间行走,而一直蜷缩在藤椅里、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模样,记忆中,因为病痛,父亲很少大笑,唯一留在我记忆深处,有个父亲的笑容,就是那次当我的小学老师在他面前夸奖我读书用功,聪明,以后肯定能跳出农门,而让他开心、甚至有点小得意,却又不张扬的微笑。
这次端午回老家,远远看到了我的亲叔叔,原本因家庭琐事,两家并不亲,甚至处到见面都不说话,非常恶劣的地步,但我这次没忍住,走上前去,亲亲烈烈地喊他一声,在那一刹那,他明显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停下手中的活,站在那,用他固有的腔调,跟我客套,而我,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久久不愿离开。
“二爷跟我爸越长越像了!”回到家,我跟母亲感叹道。母亲说道:“是啊,以前倒是不觉得,现在年岁大了,他俩几乎是一模一样,说到底他俩终究是亲兄弟,差不到哪去,不光长相一样,就连说话的口气,走路的神态,我看也是差不多。”然后,母亲又旧事重提,跟我诉说起叔叔以往的种种不堪,说他宁可照顾别人,也不愿关照一下病重的父亲…
我假装上厕所,默默走开了,只留下母亲一个人在那里絮叨。我闭上眼,墙上的照片和行走、说着话叔叔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慢慢重合,离开多年的父亲,仿佛又在我尘封多年的记忆里,重生了。
父亲,我想你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