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这事儿,鄙人出道较早。十六岁上手,二十七岁戒掉,每曰一盒,烟龄十一年,也算资深。后来,儿子出生,为下一代的健康,彻底把烟给戒了。
直到五年前过春节,“海哥”千里迢迢来看我,递烟给我,并说套谬论:“要是真戒的话,不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是面对诱惑,收放自如,不扫兴,不沉缅,才是真境界。”
我当时正靠近佛教,觉得凡事都该拿得起放得下,就觉得他的说辞有理,后来某些场合,为不拂人意,偶尔也抽上几支,其实并无大碍。某日,有位女士说,平日里没见你抽烟,偶尔看到你手指头夹着烟,表情坏坏的,很让人心动呢。听这话,令我抽烟的积极性便高些。
因为这些经历,我以为戒烟不难,只需转念一想,决心下定,从此不再抽就是。直到前几日,有年轻女孩问我抽烟有没有“过肺”——这么专业的术语我头次听说,才知道真正的瘾君子是要深入肺腑的呀!原来那么多年我纯属瞎玩儿,根本不入流,怪不得戒起来那么容易呢。
酒这种东西,对男人而言,戎掉太难——因为它是跟色和财紧连在一起,要不怎么说“酒色财气”呢?喝酒让人胆大和污浊,胆大和污浊的人,贪起财色来才会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不过,也有“喝了白喝”的,曾看到有哥们儿在朋友圈晒出照片,只见他两眼发直,面色潮红,旁边桌子上已经是一大堆空啤酒瓶子,并配有文字:都说酒色、酒色……可是,喝了这么多酒,色在哪儿呀?
我心说,虽然是“酒色财气”,但表演是分场合对象的。兄弟你把自己关在简陋的出租屋里一个人干喝,喝死也没人知道呀。
在我看来,人生有那么多不如意,有那么多粗砺和坚硬的东西,来磨蚀我们的心灵,如果不用酒精把它们浇软、化掉,活着会是一件多么难耐的事情。意识到这些,有时就难免贪恋杯中之物——
昨天中午,朦胧中多喝了几杯,半醉半醒,亦梦亦幻,感觉自是曼妙。半晌里想起还有件事情急需去办,觉得晌不晌午不午的,交警上路查酒驾几无可能,心存侥幸,就开车出门,一路腾云驾雾,风驰电掣,耀武扬威,煞是威风。
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经过隧道下坡时,冒出交警拦车,正是要查酒驾……半生已过,岁月多被荒废,倒是有了些遇变不乱、宠辱不惊的本事。警察牛逼哄哄,拿出个什么玩意,像拿出尚方宝剑,让我对着吹气……
我并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奇怪,大白天半下午查的哪门子酒驾,又是在地下道的半坡,多不安全呀,难道自己就这么倒霉?
想呀,想呀……终于把自己想醒了。靠,原来是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