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意外。
好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又来了。
王爷有个同僚,上次龙舟赛我和他夫人见过面,说过几句话之后,他就携带夫人频频来拜访,刚开始王爷以为只是很简单的叙旧,两三次以后,王爷发现他是有目的的,竟然很隐晦地在向王爷传递一个消息,很多大臣都在分帮分派,太子派,王爷派,还有中间派。王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推到了派头的位置,而这位大臣是站在王爷派的。
皇帝正值壮年,没有个二三十年不会下岗,太子早就定下是二皇子,王爷不想参与朝政的风波荡动,所有每次有什么传闻几乎都没有王爷的事,他很会明哲保身。
那个大臣再来,王爷就开始避而不见了。
我也跟着王爷一起躲起来,他来了,我们不见或者出门。半个月后,那个大臣很知趣地不再来了,但是麻烦事也来了,已经拉帮结伙了,没了要拥护的人,他们只能把目标转向其他王爷,似乎必须要煽动一些什么才想罢休。
王爷意识到这是个棘手的事,连夜跑去跟皇帝商讨,最后结果我不知道是什么,王爷也没跟我说,但是明显王爷开始跟那些大臣开始近乎了起来,特别是那几个王爷派的,一看王爷跟他们又开始走动,立刻放弃新目标,又开始没事就往府里跑。
王爷叮嘱我最近出门行事都要小心点,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但是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大事。
我从没和樱夫人一起出过门,一来开始不熟悉,不好意思一起出门,二来,怕王府规矩多,出府了给王爷惹麻烦。但是现在看,王爷不是个多事的,樱夫人也是个好相处的,所以我就暗示王爷,可以和樱夫人一起出门吗?王爷派了几个小厮跟着,让我和樱夫人机灵点,看见不对人和事,赶紧回府。樱夫人得知可以和我一起出门,兴奋了好几天。
六月初,天气说热不热,说凉不凉的,我和樱夫人挑了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带着苹果和樱夫人的丫鬟还有王爷赐的小厮们一起出了门。
我们只坐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两轮轿子,一个马夫牵着马,我和樱夫人在里面坐着,苹果等人在外面慢慢走着,马车行进得不快,我和樱夫人像两个刚逃出牢笼的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才发现,原来樱夫人只是一个比我大两岁爱说爱笑没什么坏心眼的可爱人。
我们去了我常去的那间王爷赐字的糕点铺,看见哪个都想吃,摸到哪个都想买。但是考虑现在天气热,存放不了几天,我们就决定,先买点吃个两三天,然后再出门购买。
装了几份糕点,我们还打算去看看首饰,府外的首饰铺子总会有很多新鲜的样式。
马车安静地行驶着,突然车身一抖,我和樱夫人都没坐稳,差点摔下。我掀开帘子刚要问苹果发生什么事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心里一下子慌了,这是遇到打劫的了?我们今天出门不算高调,但是看这个仗势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车。
我没有说话,苹果被一个彪形大汉挟持着,手里拿着一把同样的大刀。
樱夫人起身刚要出声询问,车外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下官不想伤害王妃,还请王妃配合,不然,误伤了王妃,小的就过意不去了。王妃请下车。」
认识我,不是劫财,也不敢劫色,那可能就是王爷叮嘱我的最近出门小心点了,是那些分帮分派的臣子。
我脑子飞快地旋转,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劫持王妃,逼迫王爷伙同他们。那我们没见到王爷前应该都是安全的。樱夫人白着脸紧张得手紧紧的揪着我的袖口。我也是很紧张的,刀剑不长眼,可别把我怎么着了。掀开车上的帘子,我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樱夫人也跟着下来,紧紧的靠在我旁边。
早有人去通报王爷了,我不禁想笑,这伙人有点不长脑子,这么明目张胆地拉王爷入伙,皇上知道了,能饶得了他们吗?我看着那几位拿刀的,膀大腰圆,一会王爷来了我还真怕他打不过这几个人。那几位倒也没为难我们几个,只是把我们围在中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远处传来马蹄声,还很多的样子。樱夫人低声惊呼:「是王爷。」我也眯着眼仔细看,最前面的是墨虎,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王爷。哇,真帅,风吹得王爷的发髻直飘,衣摆也随风摆动,越来越近,尘土飞扬。
「吁~」王爷在马车前勒住了马缰,但是并没有下马。
樱夫人下意识地就喊出了声:「王爷。」王爷像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大概知道我们没受伤,就环顾四周,找了一圈,出声道:「梁大人,你用这种手段,未必太小儿科了吧。」
一个老头从树后缓缓移动出来。看向王爷做了个揖,又转向我和樱夫人,拿着刀押着我们的几个人瞬间就松了手。
「王爷,老臣实在无良策,才敢冒死得罪王妃,还请王爷赎罪。」老头个子不高,说话的时候慢悠悠的,但是看样子一点也不害怕得罪王爷。
「梁大人,本王与太子是手足,兄弟和睦,不想惹是非,况且,造反是重罪,梁大人不怕被皇上灭九族吗?」王爷也语气平静的说到。
「王爷,老臣早已没有九族,孤老头子一个。王爷,太子软弱无能,如果将来继位,肯定会被奸人左右,那国将不国啊。」老头越说越激动。
王爷摸摸鼻子,没说话,只是又继续环顾一下四周,然后突然笑笑说到:「梁大人的意思是太子党都是逆党?」
「老臣不敢妄言,但是太子身边确实有几个人是心术不正的。」
「本王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你进谏皇上即可,为什么非要弄这种分帮分派的乱七八糟的事?」
「老臣也是被迫无奈啊。皇上器重太子,太子却不是最佳人选。王爷您德高望重智勇双全,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本王不喜欢当太子。」
「但是太子身边的王丞相和宋御史都是居心不良的臣子啊。」老头一着急供出了两个人。
王爷忽然微微一笑,似乎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突然手一扬,周边一下子出来很多王爷的人,团团将梁大人的人围在中间。
梁大人叹口气只能缴械投降,但是仍然不放弃地叫嚷道:「王爷,您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王爷轻轻挥挥手,他们将梁大人押走了。王爷跳下马,径直走到我和樱夫人面前,轻声问道:「可否受到惊吓?」
「王爷怎么不问受没受伤?」我好奇地问道。
「本王一直暗中派人保护你们,受伤是不可能,惊吓是有可能。」王爷信誓旦旦。
「切,我和樱夫人大伤没有,受了点内伤。」我翻个白眼说到。
王爷立刻紧张地把我和樱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樱夫人疑惑地看着我,这时候我的肚子咕噜叫了一下,我尴尬地轻声咳嗽一声,问樱夫人:「你难道不饿吗?我都饿出内伤了。」
樱夫人脸一红,轻声道:「妾身也饿了,只是刚才过于紧张,没察觉,现在放松了,方才也觉得肚子空唠唠的。」
王爷哈哈大笑,挥手喊来墨虎:「吩咐下去,赶紧做点王妃和樱夫人爱吃的,回府好好压压惊。」
回府里的马车上,我和樱夫人坐在王爷的左右下手。
我好奇地问道:「王爷早就知道他们会派人来对我和樱夫人下手来要挟您?」
王爷低声道:「我跟皇上炳明情况。知道梁大人只是满腔热血,并无坏心,更不是伤了人性命,只是想要除掉太子身边的小人,需要梁大人助一臂之力,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只要梁大人说出太子身边的小人是谁,并且能作证,那就好办了。」
也不是很复杂,我不太关心这个,我只关心晚上回去能吃什么。
几天过后,听闻太子身边的几位大臣被皇上要么削官职,要么便为庶民,有个严重点的直接蹲了大牢,那位梁大人被重用。
当然了,这些跟我都没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夏天了,我该回我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