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人(6)

方伊人在芦苇姑娘的诉说中慢慢回忆起来昨夜的事。

昨夜她跟着跑堂上了楼,被引到一间屋子,可是里面没有人,跑堂说彩云姑娘一会就来,说完话就出去了,还把房门带上。方伊人来到桌旁坐下,她有些口渴,刚刚在楼下看到是酒没喝,看到桌上有茶水就喝了。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方伊人有些着急,她想要出去,结果一开门,便见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在门口正要进来,她笑道公子刚来就要走吗?这声音真好听。

两人坐下,方伊人开口问道,你说之前见过我?彩云道,三年前,虽然只见过你一次,但姑娘你有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你还记得之前的事了吗?方伊人心里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彩云笑道三年前你也是这般打扮,你也问过我这句话,女子看女子最准了。也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三年前你来的时候我还没有今日这般红火,我那时候还只是个一般的舞娘,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看到你和一男子在这间房饮酒作歌,那时候我还惊讶怎么会有如此的女子?私自进入这万仙楼,还随意和男子饮酒,那男子我认得,常常来我们万仙楼找青岚姑娘,那天我却没有见青岚,可你偏巧不巧偏偏那时候来,你的第一次出现就已卷入其中。

彩云继续道,你肯定惊讶,我怎么会和你说那么多?因为我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我也知道你这三年来的轨迹,我为什么会打探你的消息?想必你那时很快就知道当时坐你对面的那名男子便是那时候的恒王当今的天子。当时的恒王对外是一副花花公子骄奢淫逸的形象,他将他的才华野心隐藏起来就是为了等一个时机,那个时机就出现于那天的夜晚。

为什么在你失忆后我会告诉你那么多,那是因为我想把真相告诉你。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去叫青岚上台表演,可到了青岚的房间,看到恒王在和你有说有笑,因为着急,我便问了恒王可有见到青岚,恒王似乎喝醉了,笑着说青岚,青岚不就在台上跳舞吗?当时的恒王日日来见青岚,所有人都以为他俩互相倾心,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青岚娶回王爷府。谁能想到,青岚不久后死了。

方伊人听得一头雾水,她见彩云如此激动,也不说话,从彩云的话里知道过去的她被牵扯到了一桩秘密之中,但过去的方伊人不是她,她并没有把以前的方伊人当做自己,以前自己做的事没必要让现在的自己内疚。只是,里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着实让她大吃一惊,她在挖掘过去的行动中又多了扑朔迷离。

彩云看到方伊人不动声色,顿时怒上心头,为什么呀,为什么青岚会有这样的结局,她对我说的最后的话却是要关于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如今她不在了,没有人记得她,而你,你却活得自由自在。

方伊人这才开口,彩云姑娘,你不必对我生气,你既然知道我已经失忆了,那么自然能够理解为什么我如此淡定。你讲了那么多,可是你并没有把事情多来龙去脉讲清楚。你先喝杯茶,平复一下心情。

彩云拿出手帕拭泪,神情恢复往常,她慢慢道,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在替青岚鸣不平,刚才有些失态了。好,既然姑娘要听故事,我就讲完整的故事给姑娘听。

那天的一切都是一个局,隶王和恒王两人都在万仙楼,我从来没有一次见两人是一起出现在万仙楼的,因为他们两个不对头。那天隶王把青岚叫了过去,青岚在隶王身旁笑道,隶王嬉笑道,七弟,你真舍得你的红颜知己陪我饮酒?恒王风轻云淡地说,二哥,我是没意见,你得问问青岚姑娘。隶王笑道,哟,那七弟可是另外寻得新欢了?恒王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哥呀,那姑娘我也带来了,只是她有些害羞,人就在隔壁。隶王道,既然来了,就让本王见见,看看七弟的品味如何。方伊人借了一套衣服,打扮艳丽又小家子气,怯生生地走到恒王身旁坐下后,抓住恒王的袖子,贴在他身旁。隶王道,哈哈哈哈,七弟的口味真是多变啊,我看还是青岚姑娘更雅丽,才配得上你哩。恒王道,青岚姑娘自然是清新脱俗,放在人群中也是极其耀眼的那位,可弟弟我只是俗人一个,倒是配不上青岚姑娘了。酒局很快就散。后来才知道,隶王是在试探恒王的居心。当时隶王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太子体弱多病,最近疾病缠身,恐不久于人世,民间传说是隶王搞的鬼,可见,百姓心中隶王的名誉并不好,在众皇子之中,恒王排最末却是最有远见之人,他早已预料到隶王的行为早早的就布下天罗地网等隶王跳进去,你肯定惊讶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我和青岚是最好的姐妹,恒王和青岚又是最好的知己,青岚在她去世之前将恒王的秘密告诉于我,要我帮她完成心愿,而我将在今天帮她把愿望实现。你绝对想不到,她的愿望与你有关。当年,外人都说青岚是病死的,可其实青岚是自尽而亡。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知己,以知己互称只是不想捅破那层窗纸罢了,青岚是喜欢恒王的,所以才会处处为他着想,青岚细心又贴心,温良恭俭让,什么好的品德都让她给占去,我猜想她心里一直是希望恒王有一天娶了她,可没想到真正要来娶她的是那残暴恶劣的隶王,青岚自然是不肯。可一个女子,又是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如何与权贵作对,我们只能认命,可是青岚太傲了,她执意不嫁,最后以死明志。

彩云说着说着泪已浸湿了眼眶,流于脸颊。

我明明可以提前发现的,可是我没有。在她自尽的前一夜,她还对我有说有笑,她故作轻松地对我说,万一我嫁过去了,我就见不到恒王了,你要替我在恒王身边,为他弹琴跳舞,他说你便听,他不说话你就陪着他,我就这么做的。还有,那天呆在恒王身边的那名女子,以后你若见着她,你就把真相告诉她,告诉她那天的公子不是随便的一个纨绔子弟,而是谦谦如玉、有勇有谋的恒王。她也许是能陪着恒王走下去的那个女子。

当时我还觉得很奇怪,青岚怎么会对你上心,但是我没问,以为她不过是说说而已,谁能想到之后竟发生这样的事。

一年前恒王被群臣簇拥成为皇帝,隶王以谋害太子之名被处死。天子日理万机,已经不怎么来我们万仙楼,可一个月前他悄悄来了,他让我关注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我心里好是嫉妒你,凭什么青 岚和皇上都那么关注你。即便不愿,我还是去调查你。本想找个机会与你见一面,没想到你就上门了。

天子说了,他一个月后会再来一次,希望到时候能见你一面,他说的时间正好是三日后,方姑娘,希望你到时候能来万仙楼,你不是想知道完整的故事吗?不如由天子的人来告诉你,而我现在也算是完成了青岚的愿望。

方伊人见气氛压抑,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彩云,说,感谢姑娘告诉我这些,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如有冒犯,莫要怪罪,我看姑娘也是坦诚之人,不如交个朋友之后也好往来。

彩云笑道,世间女子听到我们的身份都避着走,你却倒好,一个大小姐居然想和我们做朋友,倒是奇人一个。

方伊人打哈哈,我都失忆了,世间规矩也记不得,我现在只凭自己喜好过活。

彩云看方伊人讲话着实有趣,并和她开始左一句右一句的聊起来,女人的话就像匣子一样,打开了就关不上。

方伊人最后答应了三日后来万仙楼,忽然想起小映,忙问道小映在哪。

彩云道,伊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小映的舅娘就在我们万仙楼的后厨干活,小映时不时就来万仙楼,已经很熟悉这里了,现在在她舅娘那里呢。

方伊人腹诽,怪不得小映对这里规矩知道那么清楚,怪不得彩云那么了解我的行踪,好呀你个小映,你这个奸细。

彩云唤来一名叫做芦苇的女子,对方伊人说道,芦苇姑娘是我们万仙楼的明星,我把她介绍给你,以后我若是不在万仙楼你可以来找她,你的事她也知道,今夜夜深了,伊人你回去不方便,小映那边我安排好了,明早我再遣人送你回去。

方伊人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临了,请求给她上两壶酒,说是助眠。其实她刚来的时候就让尝尝这酒,而且她想着如果醉下去不用醒就好了。

方伊人感觉穿越到了一个女主的身体里,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主,她觉得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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