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自杀。
但我失败了。
当我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我知道这是医院,作呕的消毒液的味道是散不去的。
我的头很痛,我狠狠地晃了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在输液,右手手腕包扎得严严实实。
我学着电视里看到的,用刀子隔开了我的右手手腕,但却没什么感觉,真的感受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红色的液浆从那道口子喷涌出来。我把右手伸进准备好的温水中,这也是在电视里学到的,为了防止血液凝固。
它们像花一样在水中散开,翻滚,交织。这比我这辈子见过的一切都美好。
我看着清水渐渐泛红,我的右手也渐渐失去知觉,先是手指,然后整个手臂。
我开始发抖,我很冷。也可能是兴奋。
我笑着,就像看着我的孩子。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我知道我肯定失血过多了。
我试着换一个姿势,可我一站起来,我的眼前一片泛白,好像还飘零着羽毛。我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这副躯壳,我的头顺势往后倒去,好像打翻了洗漱台。
我失去了知觉,在记忆的最后一秒,我好像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冲进房间。
那是我妈。
没用的,救不了我了,太晚了。
原来死掉,这么简单。
但现在看来我错了呢。
我重新躺下,看着输液管上的点滴。
滴答,滴答,滴答......
我记得小时候发烧时打点滴,它们那么安静。
但我现在听得一清二楚。
门打开了,是我妈。
她挎着那个用了很久的小包,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但她看见我醒来了,她捂着嘴巴,直接把那张纸往桌上一丢,扑倒在我身边哭了起来。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你走了妈妈怎么办...“
但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桌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开始问我有没有想吃什么。
我没有应声,我看见那张纸了,那是一张报告表。
我在某一栏看到五个字。
重度抑郁症。
我看着桌上还有一些水果。
“我想吃个苹果。”
我妈赶紧拿起一个苹果出去了。
她把小包留在了桌上。
我知道,她的小包里通常还会有一面镜子。
果然。
我拿着那块镜子,往桌角用力一砸,镜子应声破碎。我手里抓着的一块碎片。
菱角真是锋利,闪着白光,它的周围,好像还有一些羽毛飘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