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一路向西——66号公路自驾之旅(二)

Day7 大峡谷

      无论是否到过美国,一提到“科罗拉多大峡谷”,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了解一些。在知道行程中有这一站时,周彤和我就非常关心是否可以乘坐直升机到达谷底附近去感受它“两山壁立,一水中流”的壮观。只是结果很遗憾,出于安全的考虑和团队整体行程安排,我们无奈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小伙伴们乘坐大巴车到达大峡谷国家公园南缘时,时近中午,天色较为阴沉,加上闷热的空气,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排队入园的车辆很多,据说,入园的门票是每车25美金,当然,客车除外。按车辆购买门票这种方式在我看来应该算是一项实实在在的惠民措施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美国很多景点都是如此售票,也不知道是谁确定了如此富有革命性的售票方式,但我觉得,这哥们必定是智商和情商都非常高的。之所以说革命性,主要的原因是我一度觉得他们交的不是门票而是停车费。看来,在国内养成的思维定式,想要改变是相当艰难的。

      身已在大峡谷,说门票难免落俗,且不如快步向前去领略大峡谷之风光。虽然心理上有所准备,虽然压抑感依然较为强烈,但当走到大峡谷栏杆前凭栏观望时,内心的压抑瞬间一扫而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充斥着脑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色呢?

      闭目,凝气,然后静静去感受我所描述的这一切:极目远望时,地平线一如往常般平直,但随着视线的拉近,就在这块平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深谷,远处如一条线,近处则宽窄不一。至宽处,一边置于脚下,对面一边则仿佛与地平线相重合。深谷之中,从谷底耸立起高低起伏、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千奇百态的无数凸起,红色岩石、黄色泥土把这它们清晰断层,在大自然的侵蚀作用下,突起由顶及底或逐步退台,或陡然耸立,远观或如城堡,或如利斧,或如奶头……近观则如马面朝向谷中,凸起之状,有若金蟾望天,有如游龙探海,有如神龟翘首,有如仙人单跳,不一而足。在众凸起合围之下,一条“小河”偶露真容,远远望去其水色有如黄河一般,河边可见绿植众生,隐约间还可见一些建筑藏身其中,宛若世外桃源。再放平视线,远处马面之上,众游客身影竟变得如黄豆般大小,对比立现峡谷雄伟之势。

      那条河就是在西班牙语中意为“红河”的科罗拉多,而这条峡谷,就是科罗拉多强烈侵蚀切割的杰作之一。

      在这样一个大自然造就的神奇峡谷面前,欣赏着这让人流连忘返的如画美景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还会有一种敬畏,对大自然的敬畏。我知道,美国前总统罗斯福是有的,他1903年游览大峡谷时,曾感叹地说:“大峡谷使我充满了敬畏,它无可比拟,无法形容,在这辽阔的世界上,绝无仅有。”

      一只加利福尼亚秃鹫挺立在“马面”观景台前方凸起的岩石上,黄色的光秃头颅,红色的脖颈,彰显着它们的独特和稀有,一如这眼前的峡谷。它傲然地挺立,与峡谷融为了一体,迎来送走一批又一批远朋近邻。

      其实,对于大峡谷来说,我们不过是在南缘的少数几个观察点走马观花了一趟,还有可以深入了解和感受峡谷之雄伟壮观与极度美丽的徒步深入谷底、峡谷漂流等太多的项目我们无法参与,以上感想当然也只能是管中窥豹之谈了。

      从大峡谷回到威廉姆斯后,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刚好可以自由活动,充分去感受这个小镇的风光。我的目标则很明确,下车后与周彤、庆锋一起直奔昨日在车上看到的一个outdoor用品店,希望在这里能够看到著名美国户外品牌巴塔哥尼亚(Patagonia)的产品。

      遗憾的是,店内陈设的大都是美国当地的、一些在国际上没有什么声望的品牌,感官质量看上去并无独到之处,很难引起我的购买欲。倒是主柜台上的刀具、望远镜以及挂在后面的枪械吸引了我们的眼光。对我们而言,很有可能都是第一次看到公然出售的真枪实弹。庆锋请求将一把左轮放在柜台上查看,却被老板 ——一个看上去面部表情极其呆板的家伙无情地拒绝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老板,因为他已经明确判断出我们不是美国公民,为避免发生危险,不但不可能给我们卖,就是摸一下的机会也绝不能给我们,这让庆锋很是失望。幸好的是望远镜还不错,我们3人各自选择了一台小巧的Vortex望远镜后离开这家商店赶去了用餐地集合。

      用餐地点位于十字路口一角,对面就是冰淇淋西施工作的地点。我们到达时,餐馆门前的烤炉炉火正在升起,栅栏拐角处,一位中年歌手正在面带微笑自弹自唱,娱乐着就餐的顾客,还有路过的游人。

      就在用餐时,餐馆门前的道路上,被两辆马车左右封堵,隔出一段封闭的空间,4位牛仔开始在这里上演一出西部牛仔大戏,他们投入的演出不时博得观众的掌声和笑声,而与观众的互动则把现场的气氛推向高潮。质问、抗争、鸣枪……看着这眼前的一切,让你仿佛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有如真的置身于了几十年前的西部。

      临走时,远远望了一眼工作中的冰淇淋西施,静静的走开,乘车返回了酒店。

Day8 威廉姆斯—拉夫林

      告别威廉姆斯,来到了塞利格曼(Seligman)小镇,我们要参观的是一家餐厅、一间理发店/礼品店,当然,还要拜访一个人,一位可亲可敬的老人。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简单重复一下66号公路的历史。从1926年始建命名到1985年从美国公路系统以及公路地图中移除,从显赫一时到没落衰败,66号公路似乎已经只能是美国人脑海中的“母亲之路”,但是,当时间来到1990年时,在那些曾经在繁忙的66号公路沿途经商而富裕起来的人们的不懈努力之下,分别在亚利桑那州和密苏里州成了了“66号公路联盟”,在联盟的共同努力下,密苏里州将66号公路宣布为“州历史公路”,并设立了“历史66号公路”的路牌,66号公路终于重回地图,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野。而今天我们要参观的地点和要拜访的老人,都和66号公路的保存与复兴有着非常密切而莫大的关系。

      要参观的地点分别叫雪帽子汽车餐厅(SnowCap Drive-In)和安瑞&威尔玛礼品商店(Angel&Vilmas Gift Shop),要拜访的人叫安瑞·迪格迪多(AngelDelgadillo)。

      雪帽子汽车餐厅由安瑞的哥哥于1953年创建。安瑞原本是一个企业家,他积极投身于对66号公路复兴任务之中,成立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亚利桑那州66号公路协会(Route 66 Association of Arizona)并于1987年成功游说美国亚利桑那州立法机关指定并保留了在亚利桑那州境内的66号公路干线。在其表率下,沿66号公路的七大州也陆续成立协会。安瑞由此成为了66号公路的非官方代言人,被人们冠以“66号公路守护天使”的美誉。退休后的安瑞与妻子威尔玛在与雪帽子餐厅一路之隔开了一间理发店,如今,已经87岁高龄的安瑞依然每天坚守在这里,与慕名而来的世界各地的游客讲述、交流66号公路那些有趣的故事和见闻,并亲自为男性顾客操刀理发。

      66号公路第四季的公路大使们,依然和过去三季一样,把一枚签满了大家名字的纪念车牌赠送给了老爷子,并把它和其它三个车牌一起挂在了理发店里。其实,这不仅仅是一枚车牌,更是饱含了我们大家对老爷子为复兴66号公路所做出的贡献的敬佩,也是对他的祝福。我们相信,它们会一直陪伴着老爷子以及这间理发店的后继之人一直坚定地走下去,继续见证历史,陪伴着人们不断书写新的篇章。

      看着老爷子为周彤和风雷认真、细致、娴熟而且干练地剪着头发时的样子,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老爷子那写满了沧桑却又非一般可爱的笑容。有人说,认真的人是美丽的。而此刻我想说的是,坚持不懈认真并笑对生活的人不但美丽,更是幸福的。

      大家有的在理发,有的在选购礼品,有的则不停倚靠在餐厅和商店旁边停放的古董车前拍照留念,在我们的眼中,这些历经沧桑的古董车无疑是66号公路从建设、兴盛到没落又到复兴的最好见证,它们也是66号公路上闪亮的明星。看着这一切,我能做的,就是拿起相机,不停按动快门,留住这一个个温馨又美好的瞬间。就在我拍摄的时候,从一队法国游客团队中,走出一位衣着大方、身姿美丽的女孩,若有所思地从我镜头前走过……

      告别老爷子之后,我们走上了目前保留得最长最完整的一段66号公路,从塞利格曼到金曼(Kingman)的这段公路,全程约110公里,依旧保留着上世纪50年代的风貌,被称为“经典66号公路”,走在这条路上,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以往的错觉。在这期间,我们又参观了一家商店——汉克百瑞综合商店(Hackberry General Store),它曾经出现在《逍遥骑士》、《66号客栈》等电影中。 上世界90年代,66号公路传奇艺术家鲍勃·魏德迈尔出资将此买下作为旅游者中心和保护基金会。现在商店里经营着旅游纪念品,同时为游客提供饮料和小吃。商店周围,陈列着店主不知从何处收集来的老车、老路标、老车牌、老加油器、老铁炉……站在商店旁边,会有一种回到了从前那车水马龙的66号公路上的感觉。不得不提的是商店的男厕所,在它的墙壁上,贴满了大小不等、数量惊人的比基尼美女画页,你可以想像一下,上厕所时仿佛被无数美女盯着的感觉,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只能自己去体会了。

      午餐的地点是一家地处金曼的,由火车站改建而成的博物馆,而我们的“餐厅”就是博物馆的会议室,在博物馆会议室就餐这种经历,在我的一生中估计可以“空前绝后”了。在这家博物馆,竟然还看到了与其它国家国旗一起悬挂于馆内的五星红旗,我对其的亲切感瞬间爆棚。而执行机构给我们准备的图书《Ghost Towns of Route66》(66号公路那些鬼城)的作者Jim Hickley(文字作者)也出现在这里,并为大家在图书上签名留念。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午餐结束继续前行,2个小时的跋涉,高低起伏、蜿蜒曲折,与秦岭山中道路驾车前行的感觉极其相似,凯迪拉克SRX的智能全驱系统的优势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电子实时阻尼感应悬挂更是让我们在如此崎岖的道路上有了非同一般的舒适乘坐体验。

      驾车瘾还没过足,目的地到了。这个小镇有着一个响彻中日少年儿童耳际的、如正义化身一般的名字:奥特曼(Oatman)。只是这里没有怪兽,除了倒是有一群毛驴。而这群毛驴,却是这个镇子的明星,它们不但能够悠闲地、无拘无束地在街道上自由溜达,还成为了小镇邮局邮戳的一部分,随着信函、明信片走遍了全球,十足明星范儿。

      城镇虽小,但历史却不可小觑。上个世纪前半叶,这里因盛产黄金而闻名,66号公路的建成通车并横穿小镇,更是带来了无数蜂拥而至的淘金者,一时间小镇可谓是人声鼎沸,车马盈门,好不热闹。但战争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二战期间,淘金者纷纷参军离开了小镇,奥特曼人烟日渐稀少,66号公路的改道更是雪上加霜,让小镇繁华不再、门可罗雀,一度成为了一座鬼城。人走了,但淘金者留下的驴子却顽强生存了下来,它们繁衍生息,直至今天,不但等来了66号公路的复兴,也等来了小镇新的居民……如今的它们,俨然成为这个小镇的“大佬”,游客纷纷因它们而驻足,给它们喂食,与它们嬉戏,倒也其乐融融。

      意犹未尽时,又到了出发的时候,驴儿们竟然似有不舍,不时张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但前路漫漫,必须继续向前。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相比金曼到奥特曼的道路,要好走了很多,只是依然穿行在荒漠之中。在阳光毫无遮挡地暴晒之下,车外的温度高的惊人,车身温度传感器显示达到了华氏116度,打开空调,让冷空气在车内肆意弥漫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百无聊赖之际,几幢高高耸立、气势雄伟、富丽堂皇的大楼跃入我们的眼帘,小伙伴们心中的寂寥刹那间被惊喜所取代,纷纷通过手台调侃起来,甚至有队友长叹:我们终于进城了!与高楼一起让我们惊喜的,还有流经它们脚下的一条水体晶莹透彻的河流,数只游艇、摩托艇在水面游弋,与之前荒芜的沙漠相比,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尼克教授说,那就是科罗拉多河——来到这里,它已经一改在大峡谷中奔腾时的混黄而变得清澈透明,河中游弋的则是度假的人们自己带来的各种艇。本来希望乘坐摩托艇疯狂一把的小伙伴们听到这个消息,只能是空留了一声叹息。

      号称“迷你拉斯维加斯”的拉夫林到了!

      站在拉夫林市内道路上环视周边,除了科罗拉多河之外,环绕这座城市的依然是荒漠一片。在赌博合法的内华达州,拉夫林是第三大赌城,由于城市依河而建,所以也是知名的水上赌城,这里每年吸引着超过五百万人光顾,与世界闻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所不同的是,人们来到这里更多的选择怡情小赌而非豪赌。我们落脚的酒店是一个双子座建筑,其底层贯通作为大堂,除了酒店前台和海鲜餐厅,剩下的广大区域就是赌场。为了勾起顾客怡情的心,从大门行至酒店电梯间,都要穿部分赌博机而过,真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吃完精美的自助海鲜大餐时,天空中晚霞已然初现,急忙返回房间取出装备在热浪之中走上街头,金色的霞光映在酒店通体的玻璃幕墙上,与蓝天白云和清澈的河水一起织出了一幅壮美的画面,顾不上已经汗流浃背,只是忙不迭把这美景收入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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