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应是属于诗人的吧!
我不是一个诗人,但我的心灵深处却有诗情在涌动,为这温馨的五月,为这美丽得惊人的五月。我欲静立河畔让自己的眸子与清澈的河水亲吻,去感受她的温柔与缠绵。绿色环拥着小河,垂柳争相去照照自己的面儿。
我欲独立花前,就像和自己的爱人站在一起,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平静的心跳。
门前的芍药开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芳容,去年五月回了一趟家,却错过了花期,错过了一次美的约会。于是便有了一年长长的等待。我眼见着她吐出新绿,孕育着精华,含苞待放。在四月连绵不断的细雨滋润之后,你终于开放了,一朵接着一朵,多么娇艳,多么美丽。那细茎好像是承载不住花儿的分量,都弯了下来。我用手扶住,想帮一把,可手一松,花儿又耷拉下来。于是我找来了一根竹条,作了花的支撑。后来我想:美丽竟如此沉重!
芍药为何得此名,我不知。是不是与药有某种关系呢?有待查医药类的书,问一问孙思邈或李时珍。牡丹是花中之王,象征着富贵,具帝王气派。在众花之中,能与牡丹相提并论、平起平坐的只有芍药,因为芍药长得的确像牡丹,姿态颜色有相似之处,在美丽方面毫不逊色。
查阅书本,云芍药亦称“将离”、“婪尾春”、“没骨花”、“犁食”,多年生宿根草本,丛生,我国除华南外,各地均有栽培。有“娇客”之称。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一点。原来并非我家的芍药柔弱,在风中簌簌发抖,各处皆然。
这样的花能引起人的同情与爱怜。姜白石的词《扬州慢》,末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此“红药”就是芍药。台湾作家洪素丽在其散文《花香》中写道:“芍药的美,全在于它开得尽情,汤碗大的花容,一层层开到内心里去,把沾着黄穗粉的花心都卷起来。层层花瓣围拱在花心周围,缠又缠来绕又绕,‘小廊回舍曲栏斜’,说不尽的婉转委曲、魂牵梦绕。”
我想起了古代纤弱的美丽女子,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之际颠沛流离、漂泊不定。
潇湘馆内会不会种一两株芍药呢?如果有,那便是林妹妹自身的写照了。黛玉自叹命苦,雪芹喻之为绛珠草,其实与乡野村姑比起来,她是要富贵得多了。
举首门庭,芍药在阳光下分外娇秀,放射出夺目的自然光彩,令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