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刃若火

飞鹞躺在洞穴深处又冷又饿,体内压制着灵力的能量越来越少,它不得已现了原形。

飞鹞原是瑶池内豢养的凤凰,是南珈神宗的坐骑。只因几月前南迦神宗赴约后失踪,飞鹞飞至四海八荒找寻主人下落,却遍寻无果。在降落人间寻找的途中结识了楼飞羽,两者结为好友,而如今楼飞羽也与它失散。无奈之下,毫无生计之法的飞鹞只得躲了起来。

飞鹞仿佛听到山洞里有些许动静,它伸了伸身体,巨大如华盖的翅膀略微挥动了一下,随即又落了下来,犹如风拂树叶发出刷刷的声响。

当它的目光停留在苗十三惊惧的面孔上时,原本静静卧着的它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但是狭窄的山洞根本容不下它庞大的身躯,它不得已使用仅有的灵力收隐了翅膀。

“果然不是凡物,你从哪里来?”苗十三努力镇静住自己,问道。

飞鹞皱着眉,竟说起了人话:“不要告诉别人,我,不要说。”磕磕绊绊的话语,苗十三还是听出了它要表达的真意。她观察出对方敏锐的反应,笑着回答道:“唉哟,你竟然能说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你从哪里来?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这只外形像鸟类的动物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凤凰?它的美丽与光芒也只有凤凰能够与之媲美。“我等我的主人,还有朋友。”飞鹞再次开口后,就卧在了原地不再理会苗十三。

苗十三依靠在山洞的墙壁上稍作休息,既然它不想别人打搅,又不伤害自己,苗十三耸耸肩坐了下来。

在这又潮又冷的山洞里面,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苗十三忽然被一阵风惊醒。她猛然睁开眼睛,原来是飞鹞翻身而起,它正警觉地注视着前方,头顶顺滑的羽毛根根竖立起来,仿佛感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苗十三记得这座洞穴前五百米处就是一片沼泽,没有点功夫的人是根本来不到山洞跟前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她无意瞟了一眼飞鹞,却见飞鹞全身挺立,像是要迎接战斗一般。

“你敢吗?这么紧张,不用怕,有我在,不会有人能够伤害你。”苗十三安抚道。

这种动静竟然激起了苗十三的兴奋,她略显激动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向前喊道:“别鬼鬼祟祟的,是人是鬼赶快现身吧!”

飞鹞惊惧而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这女人莫非是个疯子?”它的心里话还未落下,注意力就被出现的人吸引住了。

出现的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楼飞羽,只是他的身边拽着一个垂眉耷眼的男人。

苗十三虽然凶狠,但毕竟是个女儿家,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那份惊喜是藏也藏不住的。

“楼飞羽!哈哈……”苗十三一个飞身直接扑向楼飞羽。顷刻间两人撞在一起,楼飞羽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旧伤未愈,那里接的住她这天外飞仙的拥抱,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苗十三不偏不倚地压在了在楼飞羽的前胸。

“咳咳咳……”楼飞羽直接呛咳了起来。

苗十三见他脸都红了,赶紧起身,一只手拍着他的背道:“对不起哦,没想到你这么体虚。”

“你,”楼飞羽刚欲分辨,见齐老大想跑,直接跳起身来一把揪住了他。

“喂!你找死吗?我的人想抓你,你还敢跑!想不想尝尝蛊毒的滋味?”苗十三抢先一步甩了那人一个耳光。

这齐老大正是酒肆里红脸汉子口中说的老大,今夜他趁着夜色无人再次猫着腰潜进洞穴的时候,正巧被刚到此处的楼飞羽擒住。楼飞羽见他鬼鬼祟祟不像正经人,正好擒了他命他带路。

“苗前辈,你怎么在这里?飞鹞——”楼飞羽瞧见了站着瑟瑟发抖的飞鹞。

“主人!”飞鹞呼着翅膀,一头扑向他。

这只飞鹞体大凶猛竟在楼飞羽的怀里嘤嘤地撒起了娇。将那苗十三酸得撇了撇嘴,揶揄道:“你不仅招人待见,连只鸟也喜欢你,真是羡煞旁人!”

飞鹞听闻,抬起了脸,怨恨地盯了她一眼。

“嘿,我怎么和只鸟吃起了飞醋,小羽,希望你履行自己的承诺,可别做失信背义的事,姐姐今后可就是你的人了。”说完,毫不害臊地倚在了楼飞羽另一只肩膀上。谁叫那只肩膀让只烂鸟霸占着,小心我剪了你的翅膀!

“咳咳。”楼飞羽尴尬地清了清嗓门,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齐老大问道:“你进洞想干嘛?想把它擒了去卖掉,好好地赚上一笔?”

飞鹞离了楼飞羽的怀抱,那温暖沁香的怀抱。它踮着脚尖跑过去,低头就叨向齐老大的眼睛,差点没把眼珠子滴溜出来。

“啊——”一声惨叫,齐老大捂着眼睛血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那只眼睛够呛能保得住。

“下手够狠的呀!”苗十三看热闹唯恐不大。

“小兽!你,你怎么伤人呢!”楼飞羽阻拦不及,气恼道。没想到飞鹞这么残忍,那人只想买它赚钱,它却将那人致残。这还是他以往认识的飞鹞吗?

飞鹞看了一眼楼飞羽,眼中充斥着受伤的神情,它伸长脖颈“咕咕咕”地尖叫了几声,突然冲出了洞穴,狭窄的通道挂掉了它些许羽毛,它全然不做理会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通道口。

“小兽!”楼飞羽这下可急了,忙快步奔前。

哪里还有飞鹞的身影,楼飞羽四下逡巡着,心内怦怦乱跳,这下分别不知何时再聚?

一路上楼飞羽沉默地赶路,没有追上飞鹞,他心里懊恼极了,他怪自己怎么那么较真,还是和一只鸟较真。现在好了,飞鹞下落不明,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会恨死自己不懂变通的死脑筋。

对于楼飞羽的沉默,苗十三也不恼,只是跟在他身旁,一脸情意绵绵地不时望向他。她闲齐老大碍眼,赶走了他,不过从千恩万谢的齐老大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桑耶城眼下已经完全落入暴龙军的手里,城内百姓全部被关押在栅栏山庄,那里可是比地牢都不如的人间炼狱。

桑耶城的百姓生死系于一线,在这如此凶险的情境之下,楼飞羽叹了一口气,心下一阵难过,眼泪竟然夺眶而出,转过了头,不想被人发现。

这些日子楼飞羽身边的人纷纷都离开了他,这种痛彻心肠的苦楚唯有自己吞进肚子里化成苦水,他与他们之间全部都是彼此投入了感情,却到最后不得不用恨来分开。他感觉自己就像进入了一个魔咒里面,所有的情感全然不受控制地走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恨。

他该怎么办?本想救人于苦难,却不由自主地将自己所关心的人都给伤害了。

月亮隐进了云层,四周一片黑暗,他抬起手,用衣袖揩了揩眼睛,苗十三仍然默默地跟着他,他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软弱。

苗十三是什么人,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她将楼飞羽的苦楚看得真真切切,也感同身受地想起了曾经年轻的自己。那时的她也有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爱过的人,她体会得出楼飞羽此刻的心境,无奈啊!无解啊!所以她不再付出感情,一身潇洒地活着,自由才真正还给了她。

夜风吹起,楼飞羽登时全身一震,“不能颓废至此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还有更多受苦难的人需要他去拯救。”走至一处时新月浮现,清晖若花树堆雪,令人双目清亮。他转身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苗十三道:“谢谢前辈对我的不离不弃,我快到桑耶城了,那里危机重重,前辈实在不必以身犯险。如果这次我能逃得出命来,一定兑现承诺,去自在观陪伴前辈一年。”

苗十三听到此处,她抬起了头,在月色下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只见愁容中微带羞涩,更显楚楚可怜之态、娇柔婉转之姿。楼飞羽忍不住怜意大生,竟有搂她入怀的冲动,细加慰抚。

想到这儿,楼飞羽猛然惊醒,“真该给自己这放荡不羁的想法一个大嘴巴。”

“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赶路吧。”楼飞羽撂下这句话后,低着头从苗十三身前走过。她仍旧沉浸在刚刚楼飞羽动情的表情里不能自拔,一句话仿佛一惊雷将她从美丽的梦幻中拉了出来,苗十三神情一呆,立时羞愤难当,望着楼飞羽的背影只能跺脚泄愤,但又怕楼飞羽扔下自己,赶紧跟了上去。

“喂,我们这是去哪里?”苗十三喊道。

楼飞羽一边走一边道:“我们穿过这片荒原,前面就是驿道,我们在那分开......”

“分开干嘛?我要跟你一起走,你还有欠我的东西没还呢。”苗十三哪里肯答应,又道:“有我在你身边,你就瞧好吧,哪还有什么难事,我保准帮你一一解决。”

“前辈!”楼飞羽停下脚步,语气大有郑重之意,“我是去冒险,可能把命都会丢在那里,你与我非亲非故,何必如此不珍视自己。”

苗十三见楼飞羽急躁中大有为难之色,冲口而出的话语更有关心之情,她心里的热血更是被点燃,那里肯听:“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说不定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城中百姓也会多活几人,你说是不是?”苗十三恳切的语气中多少夹杂着低声下气。

这份央求在楼飞羽看来竟如寒天地冻时刻有人递过来一盆热炭,大有雪中送炭之情。回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了自己,他们都是带着怨恨和不理解而恨怼着着自己。如今只有一个非亲非故,认识不到几日的陌生女子对自己不离不弃,他是人当然也有人的感情,不感动那是假话,他整个心都是热乎乎的。

此时此刻沉淀在他的脑海里影像就像川流不息江河将前尘往事一一浮现出来,而如今只能留下一声喟叹,无奈风还是那样凛冽,草还是那样芬芳,山的曲线,虫的鸣叫,都没有改变,变得是人。

楼飞羽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没有不识好歹到责怪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两人的脚程都不慢,天不亮的时候就赶到了桑耶城,冷风如刀,割得他二人的脸颊生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挟着风扑面而来。

“小心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啊。”苗十三提醒道。

“你也小心,听说桑耶城原本就是一个蛊术盛行的地方,奇门异术中不乏高手,咱们都当心点,走吧。”楼飞羽应道。

两人脚步轻缓地行至城门前,城门紧闭,城楼空无一人,他们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进城中。他们还没走几步路,竟听见身后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在喊楼飞羽的名字。

“别回头!小心有诈!”楼飞羽拽住苗十三的手臂,苗十三赶紧回过身来,悄声道:“我看到了,仿佛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身红衣对你摆手呢。”

“红衣,莫非是琉璃姐姐?”楼飞羽一惊,默思道。

霍琉璃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女子,说白了就是自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那个火一般热烈的女孩。楼飞羽终于忍不住而转过了身,果然那亭亭玉立站立在前方的人正是霍琉璃。

霍琉璃亦见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正是他没有看错,她全身一颤,泪水扑簌簌而下,放声大哭起来。楼飞羽见状,急身奔过去,双手握住霍琉璃的双手,急问道:“怎么了?琉璃姐姐,你没事吧?”

“臭小子!叫你音讯全无!臭小子!叫你让我担心……”霍琉璃立时反手握拳拳拳打在楼飞羽的身上,一边咒骂道。

她找了楼飞羽整整两个月,起先她孤身闯进舍卢居要人,却从罗明嵬那里打听到,楼飞羽打算去桑耶镇送乌格,但是罗明嵬不知道他究竟去没去。在半程中她又听到桑耶镇被暴龙军霸占,城内百姓死伤无数,她担心不已,快马加鞭地赶到桑耶镇,在这里足足找了他多半个月。十日前因大意被暴龙军掳了去,这才是刚刚从栅栏山庄逃了出来,竟天可怜见,抬头就遇见了他。

“好姐姐,好姐姐,你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楼飞羽求饶道,一副我见犹怜的该死样。

霍琉璃停下了手,泪珠儿又掉了下来。“好姐姐,你别哭,我让你打,你就打嘛......”楼飞羽拉起她的手让她打自己出气,如此这般霍琉璃哪里还舍得打他。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霍琉璃追问道。

“没有,我就忘了我自己也不可能忘了你。”楼飞羽甜言蜜语的功夫拾起来当真不难。

“你就会拿假话哄我。”霍琉璃佯装抬手整了整发带,口吻却不似刚才强硬,“那,她是谁?”楼飞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问的是苗十三。”

还未等楼飞羽张口,苗十三推开了挡在她身旁的楼飞羽,霍琉璃见她气势汹汹,立时脸色一沉,道:“你话中如此想念我,却为何身边带着她。”

“你别质问他了!”苗十三拦住话头,一双凤眼扫向霍琉璃,语气冷冰冰道:“他是我的人,不跟我在一起要跟谁在一起啊?”

霍琉璃简直要气炸了,她怒目望向楼飞羽,楼飞羽脸上一红,原本伶牙俐齿的他一时之间竟然语塞。

苗十三毫不示弱地搂住楼飞羽的一只手臂,语气亲昵道:“小羽,你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答应陪我一年去游山玩水?”

“前辈,你别胡说!”楼飞羽的一句“前辈”震怒了苗十三,震惊了霍琉璃。只见苗十三立刻松开揽着他的手,身子突向前倾,闪身冲向霍琉璃。楼飞羽大惊,一个飞步阻在她们两人中间,喝道:“你们能不能别这样,你们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吗?我没有忘!我是来这里解救被关押的百姓,如果你们不是的话,请离开这里,告辞!”楼飞羽少有的犀利言语竟神奇地熄灭了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

苗十三叫道:“哎,我们一起走嘛,我说过的话还从来没有失言过。”楼飞羽点了点头,身子微侧目光停留在霍琉璃的脸上,道:“琉璃姐姐,你看到了吧,我很好,身边还有一位朋友相助,这下你放心了吧。你回蛊衣城吧,霍伯伯离不开你的照顾。”

霍琉璃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欺负惯了的臭小子竟然撵她走,选择和一个陌生人相伴,霍琉璃满脸惊诧之色,脑子里一片混沌竟拿不出半句话去应答。

“你脑子瓦特了吧!”霍琉璃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转念又一想,“不行,我这么刁蛮,岂非是将他往别人怀抱里推。”只听她道:“小羽,你别苦恼,我不闹了,我和你一起去解救百姓,这里的地形和环境我已十分熟悉,有我在,你绝对事半功倍。事成之后,咱们一起回去见我爸,我爸可想你了,可好?”

楼飞羽根本不想霍琉璃以身犯险,但是他很了解这位姑娘,只要她要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楼飞羽面对这两个性格强势的女人,只恨自己性格懦弱,根本约束不住她们,无奈唯有听命行事,暂无它法。

依着霍琉璃向来的性子,早就杏眼怒睁瞪着楼飞羽,直教他做小伏低地前来哄自己。但是此刻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并且看得出这个女人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她不傻,犯不着这时候与楼飞羽闹别扭。

他们三人一同奔向栅栏山庄,霍琉璃在这儿待得时间久了,对途径十分熟识,只见她左转右转,越走越远,楼飞羽和苗十三紧跟其后,深入城中。

行了半晌,进入一处四周都是参天古木的大树林中,黑沉沉的林中越往里走树林越密,到后来他们三人须得侧身逶迤而行。

“树林却是是藏污纳垢的绝佳地界。”楼飞羽望着前面阴沉沉没有边界的密林道。

“你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霍琉璃不解其意。

“不是,是我前段时间深陷密林中被人下了蛊思,差点误入歧途,这种地方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楼飞羽道。

“是呀,我当初也就是在这种地方被尸憋袭击,昏迷中被暴龙军关进了地牢。”霍琉璃平淡的语气仿佛讲述者旁人的故事。

楼飞羽一阵心痛,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霍琉璃的小手,目光中满是怜惜。

苗十三见他们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视,气不打一处来,嚷道:“好啦,这里还有一个人呢,打情骂俏得不分时机,哎呀,赶紧松开!”苗十三劈手挣开了他二人相握的手。霍琉璃略显羞涩地搓着双手,白了一眼苗十三。

楼飞羽也脸上一红,低首继续前行。走了两步,苗十三笑问道:“霍家妹子还挺厉害,竟能从重重把守的地牢里面逃了出来,你是怎么办到的?说出来,以后倘若遇到这种情况也好自救啊。”楼飞羽面上也有同样惊奇的求知欲。

霍琉璃见状于是将自己被擒后如何脱身的事简略一说,但自己也觉得解说得相当敷衍。

“啊——救…救命……”前方的丛林里枝丫翻涌,微弱的求救声仿佛似曾相识。他们三人都停下脚步,“你看!”还是霍琉璃眼尖,她手指的方向竟有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这边奔来。

“别动!”楼飞羽拦下欲冲出去的霍琉璃,道:“小心有诈!我前几日也在一片树林里救过一个人,岂料那人竟是施蛊之人。我们别管。”楼飞羽拽住霍琉璃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苗十三道:“还不赶紧转道而行。”

他们三人转道西南方行进,对那人的呼救声充耳不闻。

再行至数丈,前方有一株株大树挤在一起,密不透风好似一堵大墙,再也走不过去。

“什么味道?”楼飞羽警觉出周遭的异样,好像是一种燃烧东西的味道。

“是从这堵树墙里散发出来的……”话音刚落,楼飞羽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道:“掩鼻闭气,那是尸骨白丝的味道!”

三人立时敛气凝息,但觉双目刺痛,想那尸骨白丝早已侵入他们的面门。霍琉璃内力稍弱,犹感到沉重的窒息感,胸口似被大石压住,她险些支持不住,弯下腰喘息不止。

“琉璃!”楼飞羽看出霍琉璃异样,一把揽住她,扶她盘膝坐下,自己双掌发力抵住她背部的膈俞穴,欲将霍琉璃体内的尸毒尽数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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