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以乔为伴|第十六章 破晓时分

梦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隔着帘幕,我仿佛看到了朗朗青天,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树上的鸟儿衔春泥建造自己的房子,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它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不像我。

我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想一辈子就这样睡过去。于是我抓紧被子,闭上双眼,又睡了一会儿。

我是在小玉儿的叫喊声中醒来的,她说:“姐姐,你昨个晚上就没有进食,起来喝点粥吧。”我坐了起来,说着她用两只手端着熬好的粥,然后腾出一只手,一勺一勺要喂我喝,我一时无法接受一个小孩子的照顾,便说:“谢谢玉儿,我自己来吧。”没想到小玉儿偏要喂我喝,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哥哥说了,姐姐身体虚弱,让我一定要亲手把粥送到姐姐肚子里才行。”

我拿她没办法,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待遇。小玉儿像个话唠一样反反复复地说:“姐姐,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长命百岁,一直陪在玉儿身边。”看着这张稚嫩的小脸,我心里想:“是啊,小玉儿需要我,我爹也在家里等着我,即使我的人生兵荒马乱了,我也要倾尽全力守护我爱的人。”

于是我很快就下床了,我的身体虚弱完全是情绪所致,心情理顺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我问小玉儿:“大哥哥走了吗?”“没有,大哥哥在前院练剑呢!姐姐要去找哥哥,玉儿扶姐姐去。”

我微微一笑,说:“姐姐已经没事儿了,你去玩儿吧。”听了我的话,她高高兴兴地去池塘边喂鱼了。我则去前院找临风。

“这么凌厉的剑法,你一招都不肯教我,亏我还叫了你好几天的师父呢。”我笑魇如花,用诙谐的语气对临风说,试图扫除昨天的不愉快。

他看到我笑了,也不自觉地笑起来,用他一贯目下无尘地语气说:“习武是需要天赋的,你太笨了,怕是十年也不抵别人一年的功力。”我调侃地说:“也是,我这么笨,万一不小心把剑指向自己,那就变成一场悲剧了。”他见我说这样的丧气话,语气温柔了些许,“你还是很难过吗?”

我莞尔一笑,说:“人生本就是一场虚无,谁不是向死而生呢!我想通了,知命不惧,日日自新,不管这个世界怎样对我,不管我还能活多少天,我都要好好活着,我的生命是娘亲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我更应该好好珍惜,替她多看看人间繁华。”

“乔儿说得对,人首先要活下去,才知道未来有什么好事情等着你啊,在诺大的世间找一个人确实如同大海捞针,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明天就是值得被等待的。”不知什么时候,师父已经走到我们身边,对我说了这样一席话。

“师父,你放心,乔儿一定死乞白赖地抓住这个世界的衣角,还有,师父,对不起,让你收了我这样一个有病的徒弟。”我懊悔地说。

“乔儿此言差矣,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能够看出你在医学上的慧根,我相信自己为药经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师父的一番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希望,我幻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能够成为治病救人的神医。我更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够找到毒经,成为一个健康的、有知觉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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