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天让故乡的室外叫我冻得把手塞在裤兜,跺着双脚。萧条也好,悲秋也罢。故乡的树没了叶子,田里的麦子也低了头。我分明感受着故土的秋。等着一个叫做周航的铁路工人来找我的街头,我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只是逛逛,像从前一样,哦,不一样,从前可能没有这么有钱可以买得起很贵的烟也没有车叫我们开,可从前为什么就这么不舍。因为从前我们还有地方可去,对了,那个地方,是个小屋,我们的小屋。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它不大,刚刚好一铺火炕,一个院子。我们那时会摆上一个桌子,有借来的麻将和几副旧了的扑克。几件落旧的家具,其中一个摆着我们并不知道的神明画像。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它在球场的旁边,曾经的铁路工人小周和民谣乐手他广哥在哪里都造就过一段故事。盛夏到初冬。那里都会有我们的影子。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那里有把吉他和一本破民谣歌本,那时候的他广哥还只会弹许巍和指南针,来福子也不知道赵雷和陈粒,可那时候的琴声却伴随了我们的整段过往。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有个叫张佳乐的看门老大爷,牵着他那只叫泡泡的小泰迪天天去遛弯,都说那玩意啥都敢日,可是泡泡当了他家的狗,用尤艺术家的话来说真是白瞎这狗了。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有个叫纯子的女孩和一个叫峥的爷们经常在哪厮混,对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厮混。你们想的那种是他广哥和另一个女孩的故事。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每年冬天,会 有人看见一群人在哪里摔跤,嗯,对,没错,是我们一群荷经常问我尔蒙过剩的男屌丝在释放吧。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每年夏天都会有几次烧烤,那时候的人最全,真应该来张合影。嘿,还记得那只院子里的大鹅,烤完的味道,还记得每次醉酒,你给谁打过电话。
我们曾经有一个小屋,那有一群人,会和你唱歌,会骂你装B,会跟你摔跤,会给你温暖,会让你奋不顾身,热泪盈眶。
叶子落得满地的枯黄,铁路工人问我去哪逛逛,“去小屋看看吧。”
那个外墙上的“拆”字和门上的编号证明它已经即将不复存在。
我们还是会打牌,用的是自动麻将机。可好像没有那时都是二五子时的热闹。
铁路工人老周回家时还是会奋战在那个球场,而我和广则已经是有了好几层救生圈的人。
我现在回去会去广子那里听他弹李志和宋胖子,然后和他唱首“我们的时光”。来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疯狂的喜欢上了酒仙桥三妹。
佳乐这个老大爷也去当了个铁路工人,那条叫泡泡的小狗据说因为大了现了原形,在那都要满足生理需求而被送人。
那几对现在就纯子和峥还坚持着,我还答应结婚包个大红包。广子现在的那个厮混对象换了一个,感觉靠谱多了。
摔跤这项运动好久都没有进行。技艺也日渐生疏,可能连当年的一半也赶不上了。
我们还是会每年夏天烧烤,可是没有了那时那只大鹅好吃,没有了那么多故人的影子,也没有了那间小屋的院子。
秋天的风冷的我像是在裸奔,我跃上车窝在副驾驶,我终于好像明白人总要有一种东西来寄托情怀,小屋,就像我们一群人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