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了解我……”
猫小姐的指尖时钟停滞了一瞬间。
“墙上挂的那副画是真正的芦苇,我曾用它绑在美溪的脚背,芯里散发着融着水沟淤泥的腥腐和芦苇真正的清香……这是我家门前的芦苇。”
男孩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布谷鸟来传信的时候只说走到鳟鱼产卵的地方,那里我每天都会经过,只有今天才看到麦垛身后的巷子。”
当然是因为要来找到我啊。猫小姐撇了撇嘴,在心里无声地回答。笨死了。
“还有我的名字……”清泉的流动忽然低了下去,欢快的脚步似遇到了石头。
猫小姐趴在桌子上摆弄刚蜕下来的小蛇皮,耐心地等待。
“族长说我的名字是一把钥匙,可以带领我们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我始终却记不起来它… 族人们也从那一次就消失不见…”男孩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出现短暂的光。“你说我的名字很值钱,你知道它叫什么是吗?”
终于问出来了。猫小姐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一圈,心情甚佳地扭开魔法水,这才瞥过去一眼。
“哇啦啦啦啦~ 这是第二个名字,本小姐这里才不做不等价的买卖。”魔法水透上去看指甲的颜色更好看了呢,猫小姐满意地点点头。
“要东西么? 我的声音给你换去了美溪的名字,我…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男孩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那位美溪小妞儿你不用担心,名字的契约已经开始重新生效了,她很快就会恢复知觉。至于你嘛…”猫小姐的口香糖鼓起一个大大的泡泡,“啪”的一声吹掉。
“你的手心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男孩一动不动地盯着手心,错综的脉络好似一瞬间蔓延生长出藤蔓,带着巨大的光芒撕裂空间,空气中有分子被分解的细小颗粒,仅仅是一瞬间,光芒掉落回手心,一切恢复如原貌,男孩的手心干净细腻,阳光下的手背照出细小茸毛。
屋角的炉火架着一口看不出颜色的锅,锅里的液体咕咚咕咚地向上冒着气泡,猫小姐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带着迷人的诡异笑容,眼睛里闪着流光。
猫跟鞋嗒嗒地踩在地板上,来到男孩跟前站定。
抬头望进一双流动着艳丽色彩的大大猫眼里,细狭的瞳孔不住地变幻形状,手心好像有些湿润,又微微发热。男孩的脚尖微微动了一下。
“放心,那个秘密现在还由你来守护,我想要的,是你手里的另一样东西~”
清丽的尾音倏而拉长,在空气中打了一个漂亮的花结,丁香的味道在鼻尖爆开,有一些画面在男孩头脑里快速闪过。
猫小姐拈起那只微微潮湿的掌心,以一个南飞的大雁短暂栖息的姿态蜷进温暖的沼泽,白若荧玉的皓腕折成疲倦的角度,不动了。
锅里的水不再冒泡了,缓慢地打着圈儿,溢出熟透的果实味道。可周遭却突然静了下来,小屋里的角落甚至开始爬上细碎的冰花,男孩捧着手心的那抹冰凉,突然觉得身处的小屋就像误踏进一场梦境。
“我想要的,是你的温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