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而又喧闹的街道上,两侧商铺整齐排开,朴实或是精明的摊贩,甩开了嗓门,笑迎来往的客人。各式各样的物件:扎的轻盈而又小巧的纸鸢、碧绿剔透而润滑的玉石,或是泛着滚烫热气的吃食,让人弥留驻足。
“这是什么?转起来,好好看啊!”胭脂走进细细打量,内心欢愉,浅映于面。
“那是纸扎的风车,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买给你。”再好的耐心也经不起短时间内,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教育成才。一路上可以说是遇到什么都要问一句,“那是什么?”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她不仅询问的频繁,还动不动就上手。就像她刚刚看到了一条趴在树荫下的恶犬,一边问,一边伸手去逗弄。
一碰,再碰。
恶犬醒了,她开心了。恶犬急了,她吓哭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丫头,真叫人不省心。”男子欣然一笑,眼神微眯,斜长的鬓发吹下,遮掩住眼角一道道伤痕,心里默默地想。
“算了,再多再好的东西,看到了,便心满意足了,没有必要据为己有。”女妖扭头就走,没有一丝依恋。抬首挺胸,傲慢的像只凤凰。
“剑寒哥哥,快点跟上。”正当男子愣神之际,一丝抱怨而显娇蛮的声音传入耳畔,将其打破,却让他一下子陷入另一段纠缠不清的回忆。
寒冬很是难熬,青年自幼习武虽能抵御,却也心细入微,早早地带着女孩进入坊市,买上几件御寒的衣服。本来怜惜她身骨薄弱,但拗不过她执意跟随,现在想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于自己而言,终不过是一个过客,该走的迟早要走。
总会有一天,她会想起来……
一匹红棕烈马,飞驰而过,骑在上面的官差面色焦急。手中皮鞭更加狠厉,却依旧难掩恐惧之色。
青砖赤瓦筑就高墙深院,外人来看是金碧辉煌,对于宫墙内的人来说,实是囚笼。金龙宝座上,面容俊俏的青年男子身着金丝织就的华美衣服,尊贵而又庄严,却依旧遮掩不了内心的忧愁。
“皇上,西北蛮夷实是可恶,乘着吾国刚刚平定西南战乱,民生凋敝,兵力受损之际,几度出兵侵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且接连攻占多处战略要地。现在已是民不聊生,哀怨四起。不出兵,不足以平民愤;不出兵,不足以震慑朝纲,威震四海……”座下大臣群情激昂,纷纷宣其志,表其行,壮其心。
“那依上卿所言,朕该派谁领军呢?”平天下,震朝纲,安万民,他又何曾不想,可这皇椅好卧,天下难安啊。四方蛮夷皆暗势待发,包藏祸心,且已有合围之态,无论出兵讨伐哪一方,都让他这皇庭寝食难安。
“依老臣看,吴家阿四,晓勇刚劲,可堪重任。”一臣子进言。
“徐大人莫不老眼昏花,那吴家阿四品行极差,平日里欺行霸市,胡作非为。领兵打仗,呵呵,还是算了吧。臣以为张敬张大人的次子张虎有统兵之才,望陛下委以重任……”一臣子据理力争。
龙椅上,男子眉头紧凑,青筋暴起,却又随之黯然。
庭无将才,斥之何用,不由得产生一丝后悔。
华灯初上,空旷的宫殿里散发着种种凄清。梳妆镜前,一身锦绣华服着身,模样俏丽的女子,托腮痴望。不知是为了镜中的自己,还是心中的情郎。
“金宇楼阁锁千愁,惜君顾吾可回眸。海枯石烂天不怜,萧瑟声声酒渐寒。”女子如梦呢喃,青丝软语,可显万分幽怜。
“难道凭我堂堂公主身份,还配不上你?难道我的容貌还比不上那穷乡僻壤的野丫头?萧剑寒,你……你可让我恼矣。”
涎香飘渺,酒香醉人。红帐垂下,几度无眠。
“公主……公主,下人来报,有人在一处市坊里发现萧大将军的身影。”侍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真的?”女子惊喜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确定或是不自信。
“嗯”侍女连忙点头。
“来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