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干兼职,有的朋友在干家教,有的在超市打工,有的在摆摊,有的······,而我,在一个偏僻乡镇的服装厂里做暑假工。
有的人就会问了,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要干这种工作?这种工作钱少,又不能锻炼能力。
我只想说,我就是一个什么都想试试的怪胎。
我先介绍一下这个服装厂,虽然服装厂不大,可是有些东西不介绍是不会懂的。
坐标:北方偏僻乡镇
地点:改造厂房
环境:厂房内有空调(由于人多,空调少,只能保证少出汗)
人群 : 长工大致年龄在50—70之间(由于年龄原因,大厂子基本不招收,劳动力便宜)
时间:十小时工作制,特殊情况有加班费,全勤有奖励
福利 : 过节发生活用品
工资:先压两个月工资,以后照常轮发
模式:自己计件,报工数上交,每月报账
特点:一厂房(专门上机子做衣服的)坐着干活,二厂房每个人必须站着干活(我在二厂房站着就当减肥了)
流程:工厂进布料——机子扎衣服——剪线毛——熨烫——验货——分号——打吊牌——叠衣服——套包装袋——封箱——公司有人检查货的质量——走货
注意:全部工作都有分工,但是干活必须自己动手去拿,不会有人把活交到你手里让你去干。
说明:在这个服装厂里,没有全自动化机械化生产全靠人工。
补充:工厂每年招收暑假工,工资压一个月轮发,每天自己计数报账。去年,也就是我高考完的那一年暑假,我在这个工厂里干了十多天,平均每天60元左右,这个看每天的干活数量。今年由于我放假较早,我是第一个在工厂打工的学生。
02
即使去年待过几天,但是我对这里面的人并不熟悉,只是记得这个“姨”我见过。
补充一下,在这里,最好客客气气的,见到人就叫“姨”,因为要干活的话,必须要在那些姨手里拿活,不可能独善其身,同时一个环节压一个环节,不能独立开来。
我是新来的,没有人会主动帮助我,要知道我是来干活的,就意味着一块大蛋糕,又多了一个人来分,那些长工是非常不情愿的
当然, 只是指同领域的长工,就比如我要叠裤子,那么同样多的裤子,就多了一个人叠,那些负责叠裤子的姨当然不愿意,毕竟谁都想多干一点。
但是相反的,那些打吊牌的姨就会非常喜欢我去拿活,毕竟他们打完吊牌,裤子给谁都一样,她们就会想,一个学生,不容易,多让她赚点。
可是,打吊牌的只有两个人,根本不能充足地供应裤子,所以,这就造成了所有叠裤子的姨,都会瞅准时机,一见快打完一些,就去打吊牌的姨那里去等着,然后积裤子,也就是说,即使手里有活干,也会去抢。
我就这样在窘境中求生存,我不喜欢去和那些叠裤子的姨争抢,但是打吊牌的姨有时刻关心着我,大声喊我,想让我去拿活。
03
印象最深的,有一次差点委屈地哭出来。
有一回,走货了,由于不合格,急着返工(就是再重新干一遍)。模式改了一下,不用打吊牌了,我就失去了打吊牌的姨的庇护。只需要验货,叠裤子这两个流程了。
我的手里没有任何积活,然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些,抱着那些宝贝去找验货的姨时,那些姨基本都有了归属,一个叠裤子的对应一个验货的,她们都相互熟悉。
每找一个姨,每个都会说:“我手里检验的是···的,你找那个···。”我像一个被摒弃的气球,被抛过来,被抛过去,谁也不多看一眼。
我是多余的,我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我找到班长,说我没活了。班长说,你那个叠裤子的姨后面还堆着很多,你去拿就行。
我过去了,然后,被那个姨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那个姨又大声喊了一句:“我等会儿还干呢!”
我更加无助,一时间僵住了。只见班长也喊了一句:“别占着,那个···,你们验完都给这个小妮。”突然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即使后来那些验货的姨,没有听班长的。
我时常在想,如果这不是服装厂,这是职场,我每天是不是也要面对这样的问题,顿时感觉,不想长大了,不想工作了。
我一度怀疑我有社交恐惧症。
04
还是有温暖的。
有一个马上七十的姨,看天快下雨了,问我带雨衣了吗?我说没有,她说,你走的时候,我从工厂给你找个塑料袋,再给你挖几个洞,就行了。
有一次,中午,不想吃饭,在厂房的大桌子上躺着。一个姨走过来说,孩子没吃饭去呀? 我这还有米饭,你吃点吧。
有一次,和一个姨打扫场地,她好心地说,孩子,干活时要自己分开记,钱数不一样,别记错了,少拿了钱。
······
这个工厂,都是自己计数自己报账,也算是对员工的信任吧。
这个暑假还没有过完,我又想换种兼职了。
未完,待续······
心语
温暖总是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