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最好的动物朋友,便是大姨家的那一只波斯猫。她陪伴我成长,却在一天之内突然离去,十年光阴一闪而逝,我与她的故事,竟不知从何说起......
十年前,两岁出头的我,暂住在北大街的大姨家。一天,大姨夫带回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猫,她当时的样貌我已经逐渐模糊,只记得一双一黄一蓝的眼眸,似清泉,似宝石,映照在我的心里。那几十平米的房子我已经不去很久了,老旧电视里播放的动画,低矮大床那硬邦邦的床铺,还有在我身旁爬伏的小猫,是我唯一保存的记忆。
后来大姨一家搬到尖草坪,我也上了小学,就不能时常和猫咪在一起玩了。周末如果得空,我也会去大姨家。猫咪特别喜欢和我玩一个带绳的小球,球的外观像是一个弹力球大小的篮球,我甩她时,猫咪的眼睛就会跟着小球转来转去,当时悠悠球很流行,这个球在我手里也是风云变幻。猫咪的头前前后后摆动,灵动的双眼紧跟着球走,不说她,我自己都快晕了。可惜的是,早在几年前小球就被大姨放进某个抽屉,至此不知去向。
去年暑假寒假,我都有相当长的时间住在大姨家,和猫咪形影不离。她真的老了,不能同以前一样,在冰箱上跳上跳下,毛发也失去了光泽,但摸起来依旧很舒服,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美丽。悠闲的午后,我抱着她躺在床上,听她发出舒服的哼哼声,一天又一天,快乐而短暂。
随着哥哥孩子的出生,猫咪被搬到了三号院,这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猫,加上这次也才出过三次门。等到孩子大点,她还可以回去嘛,想到那时的画面,我的心情一阵愉悦。
4月4日,当我还沉浸在失去小乌龟的悲痛中时,大姨又带来这样一个消息:猫咪丢了。我宁可相信这是一个迟到的愚人节玩笑,可它是真的。微信里不断传来令人绝望的事实:大姨没找到,姨夫没找到,匆匆从嫂子老家赶回来的哥哥也没找到......我总算抽出了来三号院的时间,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大雨倾盆,道路泥泞,几只脏兮兮的流浪猫从我身旁掠过,它们的眼睛暗淡而无光。猫咪也会变成它们那样吗?——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我呆滞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水打湿我的发梢。猫咪这辈子都没出过几次门,年龄也大了,又怎样才能、怎样才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我的希望像垂死挣扎的火苗,一天一天的衰弱。在听说有人在四楼见到她时忽地明亮,却又渐渐沉寂,直至被自己狠狠踩到脚下。
我们的故事竟以这种方式落幕,曾经矫健的白色身影悄然从家中消失,空余一地猫毛,没了主人的猫窝,以及——
那双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美丽而清澈的双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