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姆巴拉传说 第一章 尘封的手稿

第一章尘封的手稿

……记得,那是1943年?不不不,应该是1942年才对!那天,正是基督的诞辰,这一点,我确信自己不会记错,虽然在众人看来,我已经是一个老糊涂了。往常的这个时节,在全世界基督徒的世界里,都充满了洋洋的喜庆。可是,在柏林的这个深冬,却一派萧瑟。而整个人类世界,也正深陷在帝国发动的那场最伟大的战争之中。战争当然令人诅咒,可是,唯有元首天才的意志所发动的这场战争,才可以与主为了洗刷人类的罪孽所降下的磅礴大雨以及接连四十九天的大洪水相比。

那天傍晚,我清楚的记得,就在我穿戴一新、打算去赴女友约会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的身前。一名党卫军上校表情严肃的告诉我,希姆莱元帅要立即召见党卫军少校海因里希.哈勒,也就是我本人。那一刻,凭着伟大的元首的名字起誓,我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晕眩,而早将那位在蓝月亮咖啡馆苦等的女友忘到了一边。平日,不要说像我这般等级的校官,就是一位将军,大概也很少有被希姆莱元帅阁下亲自召见的机会。

坐在那辆轿车里面,望着窗外柏林的街道,除了落叶与枯干的树木,很少看见往日匆忙的路人,也没有看见几家正常营业的店铺,更不要说一家人围着圣诞树唱歌了。那一刻,我多少有些清醒过来。元首的战争,似乎进行到了关键时刻。连日来,虽然报纸广播都一再报捷,表明俄国佬的崩溃已经近在咫尺。不过,凭着军人的敏感,我却发现,这些捷报多半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更谈不上多少战略价值。至于说俄国佬正在斯大林格勒郊外抱头鼠窜,我们英勇的第六军一再突破俄军的阵线,这些空洞的战报自从九月份一来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或许,今晚的召见,就与这场战争有关?

不过,当我走进希姆莱元帅的书房时,尽管努力想要保持镇静,但是,一看见元帅的身影,却还是很快就让自己的意志屈服于那种激动与紧张并存的气氛之中了。对于那次激动人心的召见,我已经很难清晰的记得谈话的具体情景了,这当然不是因为我心不在焉,恰恰相反,那是因为我整个身心都有一种如堕云雾的感觉。最后,我听元帅阁下吩咐道:“……那么,这个关系到帝国存亡的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了,少校你明天就启程去西藏,元首和我以及所有的德意志人民,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份标注为绝密的文件袋递在了我的手上。里面有关于此次任务的细节、人选,一个密码本,以及五份伪造的护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踏上了前往遥远东方的路程。同行的,还有另外四名军官,他们都各有着某方面的优秀素质,以确保此次任务的完成。其中的费舍尔上尉,战前是一名大学讲师,研究东方语言学的,他曾经在远东地区呆过,精通汉语、印度语、梵文以及藏文。施密特技术上尉,精通各种武器枪械、机械设备的运用与装配,这一路上若没有他,大概我们早就由于小型飞机或汽车的故障而死掉很多次了。韦贝尔中尉,由他随身携带着一部小型电台,当我们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以及往不到尽头的崇山峻岭之间,与外部的一切联系就都靠他了。至于英格-施莱尔小姐,她的身上笼罩着太多的谜团,大概到我死的那一天也不会弄明白吧。很多时候我都常常在想,准确说来,我们这个团队中,她才是真正的长官吧!不过说实话,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到她那银灰色的眸子深处隐藏着某种神秘的东西,至少我是看不懂的。

西藏,那个东方世界中最令人神往而充满了各种神异奇妙事件的地域,在我们一路上经历了无数次追杀与艰险之后,终于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它就在前面,就在那里!那一片片黑色的山脉,那些压住了日头的阴影,那来自喜马拉雅山的阵阵冷风,无不昭示了这一点。那一刻,我深深的感到,嘎伦堡,已经是我们五个人最后的驿站。可是,尽管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次从前面那条路走回来,这最后一个夜晚,我们仍然保持着至高的警惕。在这里,这座充满藏式与欧式风格融合的小镇中,来来去去除了肤色黧黑的藏人、满嘴喷着蒜味的印度人以及少量的英国人之外,还有着一些形迹可疑的俄国人。在我看来,那些英国人尽管自视甚高,其实都是饭桶。倒是俄国人,他们的坚韧与耐性令人吃惊,居然在帝国精锐的装甲部队一再冲锋之下没有迅即崩溃。或许,元首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派出我们来执行这个特殊的任务,以扭转历史的错误。

“那些俄国佬,不会坏我们的事吧?”韦贝尔中尉随口问道。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我们都没法回答。施密特上尉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从费舍尔上尉的眼中,我同样看到了一丝类似的不安,毕竟他更多的是一名学者而不是特战队员。不过,当我的眼光转向英格-施莱尔小姐的时候,她正扭向一边,紧盯着五十米之外的两名俄国人。那两个人正背过身嘀咕着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就算那两人大张旗鼓说着什么绝密信息,周围一米之外的人都是绝对无法听见的。可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英格-施莱尔小姐“听”到了那两人的交谈。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位神秘女子的特异能力。不过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让我们所有人大吃一惊……

…… ……

……嘎伦堡已经被我们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此时看回去,那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罢了。

……在冰川积雪的群山之中,我们艰难的步行了整整五天,才终于听见了远处传来的隐隐号角之声。不过,当时的我并不能确信那真的是人类吹响的声音,周围乱离的暴风已经使我的耳朵迟钝了。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当那号角呜咽之声继续穿透狂风的干扰,在众人的耳边缠绕不去,我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那声音的真实性了。而且,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英格-施莱尔小姐应该也听到了风中的号角,我们正在循着那声音的方向前进。其实,几天来我心头就一直有个疑问,英格-施莱尔小姐已经说过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手中也没有地图,她是凭借什么给我们带路的呢?在联系到那天在闹市之中她偷听那两个俄国人的对话,难道说,她的听觉真的有那么神奇?这几天来,她都一直随着那号角的指引给我们带路?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从今天早上开始,韦贝尔中尉先是感冒、打喷嚏,跟着发烧,走路脚步漂浮,直到现在,他不断的说着胡话。如此一来,我们前进的速度大大减缓。很显然的,假如不把韦贝尔中尉的问题解决掉,我们是没法翻越前面那个山头的。可是,我们所携带的预防高原冻伤、感冒的药物,都已经用光了。

“少校,现在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英格-施莱尔小姐冷冷的看着我,说到。从她的眼神中,我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我下令丢下韦贝尔中尉。可是,在这荒凉的高原上,除了随时要人性命的严寒之外,神出鬼没的野狼也同样会使一个失去行动力的病人丧失生命。不过,就算没有那些问题,韦贝尔中尉目前的状况,也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按照费舍尔上尉的说法,中尉的症状正是感冒引起的脑水肿。若非中尉的体质过人的话,此刻他早就晕倒在地了。

我很想下令由费舍尔与施密特两位抬着中尉继续前行,不过,一串枪声却使我迅速做出了决定。

“俄国人追上来了!准备战斗!……”

暂时抛下中尉的事情,我们四人立即各自找好了掩体,静待着山下的俄国人上来。

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传来,七八名全副武装的俄国人转过山坳,出现在小路上。他们显然由于负荷过重,尽管个个都有着熊一样粗壮的身躯,却仍然不时的喘着粗气,口中的气体一出来就立时变成了薄薄的白雾。一名长官模样的家伙重重一巴掌扇在其中一人头上,怒吼道:“你他妈的脑袋发昏啊,居然枪走火!要是被那些德国人听见了……”

“长官,脚印不见了……咦,德国人!”走在前面的一人蓦然说到,看来这是负责探路的,他发现了半昏迷半清醒的坐在路中间的韦贝尔中尉。我轻轻的作了一个手势,手中的卡宾枪也跟着吐出了火舌。

两名俄国人应声倒下,其余的则纷纷滚向了小路两边,在滚动的同时朝着我们这边开枪还击。看来,高原缺氧却也没有使得这些训练有素的家伙身手迟钝多少。

子弹一粒接一粒的撞击在我身前的土堆上,溅起一团团的泥沙。冰冷的声音,呼啸着掠过我的耳际,当我意识到一粒子弹刚从脸庞擦过的时候,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立时就被冻结了。可是,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我只是任手中的枪不断的抖动着,将一粒粒子弹倾泄而出。

这场没有多少悬念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抛下四具尸体之后,俄国人撤退了。明显的,位于明处的俄国人很吃亏,看样子,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小分队。他们的目的,显然也并非在这里将我们消灭掉。他们真实的意图,难道是要跟着我们,前往那个地方?

当一想到“它”的时候,我蓦然心头一震,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力量在我的灵魂深处撕扯,又猛然令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居然头脑发热的站了起来,探出身去,对着业已远去的俄国人的背影一阵扫射。

当然,没有人理会我,我的子弹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穿过几十米之后,就坠入山谷了。没有丝毫回荡的声音,山谷上下回复了片刻前的宁静。那种令人窒息的,永恒的宁静,这一次却并没有保持多久。

旁边山壁上扑簌簌掉下来一阵阵的沙子,紧接着,一粒冰凉的冰雹打在我的脸上。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英格-施莱尔脸色陡变,大声喊到:“快离开这里,要雪崩了!……”

“可是韦贝尔……”费舍尔话没有说完,就怔住了。这时,我们都已发现,刚才被我们遗忘在路中心的韦贝尔中尉,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他的身体早已被自己的鲜血凝固在地面上。

“快走吧,不然我们都无法完成任务了……”施密特上尉拉着费舍尔就跑。此刻,我也不知应该说什么,只是机械的跟着伙伴们朝前奔跑。虽然刚才我们一个个都还路都走不动的样子,可是现在生死关头,却一个个暂时都有了跑动的力量。

天上掉落的雪花与冰雹愈见密集了,山壁上滑落沙石的声音也更加大了,那轰隆隆的声音似乎就在身后追着我们。

我们不停的奔跑,跟在英格-施莱尔的后面。

积雪、冰川崩滑的脚步终于赶上了我们,我绝望的听见暴雪山神的咆哮在身后响起。那一刻,我不知道我究竟应该向主还是向元首祈祷。一个踉跄,我摔倒在地,在我无助的闭上双眼的瞬间,我只看见铺天盖地压来的都是深蓝色的冰晶……

蓦然,我听见旁边的费舍尔诧异的喊声,紧接着,那种万吨重压的感觉陡然消失了。我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那是暴风女神吗?……还是,环伺在主身边的天使?……

…… ……

……

……刚才,英格-施莱尔小姐向我们宣布,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不过,她也同时告诫道,一定要注意身后的俄国人。或许,明天将会有一场激战,或许,明天,我将死去……不过,经过昨天的雪崩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英格-施莱尔小姐的真实身份的同时,对她有了莫大的信心。

……早上,我看了看高度计,海拔五千五百米。除了英格-施莱尔小姐之外,我们三人都表现出强烈的头痛、恶心、嘴唇干燥,无奈之下,我们身上的重型枪支都只好扔掉了,每人随身携带一支小手枪和五个弹夹。

风,刮在脸上,除了麻木的痛楚之外,就是干涩。高原上的风,似乎早已将我们的生命力也一起带走了,这令我想起了主创造人类的神话,“他”以一口气吹进始祖的身体,然后那个泥人就有了生命……

号角的声音清晰起来了,呜呜呜呜的回荡在透蓝的天顶之下。在喜马拉雅山脉中部,海拔五千五百米的一处悬崖边,那座被称为“荣布寺”的古老寺院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在它自动出现之前,似乎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空荡荡。可是,当风将那团白云吹走之后,它就“走出来”了!

红色的高墙,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大门,红色的号角,唯一例外的是金色的庙顶。

那是两个由细到阔逐渐延伸的号角,最少有五米长。四名身着红袍的喇嘛扛起这两支巨大的号角,两名肥胖的喇嘛则鼓起腮帮用力的吹响它们。空气中,同时飘荡着一种怪异尖厉的笛声。每过十余秒钟还会有一名喇嘛用力的撞击双手的铜钹,其中一面铜钹的背后还有一支弯弯的铁圈,圈顶是一个鼓槌,在铜钹互撞的同时,这个小小的鼓槌也敲打在面前挂着的一个小鼓上。

所有这些法器的声音混响在一起,使我们这些毫不理解喇嘛教的欧洲人也油然产生一种肃穆之感。就在我们都愣在当场,一时之间忘记了身怀重任之余,英格-施莱尔小姐蓦然冲到那居中跏趺坐于门口的老年喇嘛身前,用藏语大声的喝问着什么。她居然也懂得藏语,这显然是我没有想到的。先前在嘎伦堡向那些藏人打探问路之时,都是费舍尔出马的。

老喇嘛依然半眯半闭着双眼,毫不理会英格-施莱尔的问话。我回头看了看费舍尔,他向我解释道:“英格-施莱尔小姐问老喇嘛关于世界之石的情况,看来老喇嘛是不愿意回答了。”

“那么好吧,或许我们应该使用暴力……”说话间,施密特上尉已经会意的抓过一名肩扛号角的青年喇嘛,手枪也顶在了他的太阳穴。那失去重心的号角则重重的跌落尘埃,其余几名喇嘛则惶恐的退到了老喇嘛身后。对于我们的鲁莽行动,英格-施莱尔小姐显然并不反对,她继续追问着世界之石的消息。

此时,所有喇嘛都站到了老喇嘛后面,想要退入门内。眼看那老喇嘛仍然毫无动静,顾自轻轻的蠕动嘴唇背诵着低沉的经文,我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

一粒子弹嗤的一声撞击在那铜包的红色大门的门环上,溅起几朵灿烂的火星,我示意费舍尔翻译我的话:“……统统都不要动!你们听着,马上带我们去放置世界之石的地方,不然你们都得死!……”

就在那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这些喇嘛是不怕死的,用死亡威胁他们并无多大意义。于是,我转而继续冷冷的笑着说道:“……当然,我们首先会打碎你们的佛像,炸塌你们的神殿,最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老喇嘛蓦然睁开双眼,无限深邃的盯了我一眼。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仇恨,也没有恼怒,却似乎充满了怜悯。那个时候的我,当然不会在乎他的眼神,我只在乎元首的命令。我一步前冲,手中的枪口紧紧顶在老喇嘛胸口,嘲弄道:“快点!否则,你们的庙宇就要化成灰烬了,我看你们一天念诵的那些泥菩萨还会不会来保佑你们……”

……这真是出奇的顺利,老喇嘛站起身来,默默的带着我们走进大门,其他那些喇嘛也在我们的押持之下走在后面。当一步步靠近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心中完全可以肯定,他并没有耍花样,他正在带我们走向世界之石。

穿过长长的甬道,在黑暗的尽头,那被称为“世界之石”的沙姆巴拉,那蕴含着这个世界上已知的最为强大能源的神奇支柱,悠然矗立在那里!

改变时间,扭转空间,回到一九三九年战争爆发之前,让我们伟大的元首可以从容布置一切,从来一次。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可是,当我们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英格-施莱尔小姐——笼罩在沙姆巴拉那夺目的光彩与慑人的灵异之中时,我们的手脚都瞬间的不听使唤了,甚至连我们的大脑都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我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我不知道俄国人是怎么进来的,我只听见一连串的枪声……英格-施莱尔小姐蓦然飞在空中,越过俄国人密集的弹网,冲进那片沙姆巴拉的光环之中……在劈劈啪啪的爆裂声响中,几条身影凭空出现在沙姆巴拉的周围,这些天外的来客、俄国人、英格-施莱尔小姐互相攻击着,整个空间中充斥着七色的闪光。每一道光芒所及之处,不是人类的惨叫就是四壁佛像坍塌的声音。没过多久,这里就变成了惨酷的战场,除了那几个还在半空中继续打斗的人之外,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费舍尔、施密特的尸体就在我的脚边,我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仰躺在地,大腿动脉朝外喷涌着鲜血。尽管意识逐渐模糊,我还是很清楚,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

隆隆的摩擦声从甬道口处传来,恍惚中我听见那老喇嘛的声音,同时一个少年的身影跃落我的身前。那少年抓起我,走向甬道门口,顺手撕下一块衣襟给我包扎了伤口。这时,左右两道银光同时自上而下的扫向那少年,我忍不住叫着小心,另外一个女孩的尖叫也传了过来。那少年却毫不为意,右手回转,爆出几团红色光刀,轻松的将那两道攻击破除了。

他将我用力扔了出去,我这才发现一名小喇嘛也被那老喇嘛推了出来。在我俩身后,甬道顶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正在沉沉降下。在巨石完全封闭岩洞之前,我听见有人叫着那少年的名字,他转身急掠而去……

“费奇里昂”,就是那神秘少年的名字!

我不知道那些被关在岩洞里的人们有怎样的结局,不过我想,或许那名叫做费奇里昂的少年以及他的伙伴,应该有办法离开那里。至于英格-施莱尔小姐,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说她的丝毫消息。不过,任务失败了,我也不再敢大摇大摆的返回帝国,去向元首或希姆莱元帅复命。比较幸运的是,我的隐姓埋名反而救了自己,不然,就算元首会放过我,大概我也无法逃脱纽伦堡审判的那一天吧。

……那至关重要的一天,我后来才知道,正是我帝国精锐的装甲第六军,在刚刚晋升为元帅的保卢斯司令官率领之下,在斯大林格勒向苏俄军队投降的日子!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让那原本可以改变的历史,居然就在我的眼前悄悄的滑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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