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恰巧一个朋友生日,于是我们几个终于可以不顾一切地聚一聚了,什么兼职,什么考研,什么家务,终于可以通通不管,只管尽情嗨到不知白天黑夜。
现在的聚会,除了咀嚼过往,畅聊未来,还少不了游戏的加入,你画我猜,天黑了请闭眼,还有真心话大冒险。
在一次真心话大冒险中,A问B:大学以前最大的遗憾是什么?B:没有开过夜车。
大家都觉得这个话题挺有趣,于是决定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遗憾。
C:初二那年通过作弊拿到物理一等奖,没有向大家坦白。
D:六年级总嘲笑小李胖,还给他起各种外号,现在觉得很抱歉。
E:找了个丑逼当男友,而竟然不是我先提分手。
我:没有加入早恋的大部队。
大家对我的答案其实没有太大的惊讶,之所以是这个答案,倒不是因为我没有欺负过男同学,也不是因为我有开过夜车,而是“早恋”这两个字在我的学生时代有着难以承受的重量,既是禁忌,也是炸弹,不可谈及,更不能参与。
02
相信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从小,父母虽然没有郑重地告诫自己不能早恋,但一旦有男同学与自己亲近,绝对会有轰炸式的提问,其中最最常闻的是——他成绩怎么样?
成绩,似乎是所有家长判断一个学生是否优秀,是否规矩的重要、甚至是唯一标准。他们似乎认为,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谈恋爱的机率会比较小,或者说,相对于成绩糟糕的学生,他们更愿意你和他们有接触。
小的时候,大概六年级的时候,那个对感情似懂非懂的年纪,我们总是很喜欢给同学制造各种各样的绯闻,谁和谁玩得好就是一对,谁和谁总传纸条就是在一起了,教室里,偶尔会有起哄声,偶尔也会有唏嘘声,这些,似乎是那个年纪的我们了解爱情,靠近爱情的一种方式,没有人在意其中的真伪,大家只管愉悦。
而父母不同。我的父母,特别是我的妈妈,她对于这样的绯闻十分在意。
弟弟是我学校的低年级学生,偶尔,也会来到我的教室骚扰我的学习生活,当然也就会不时地听到同学们闲聊我的绯闻。那个年纪的弟弟,比我要更加懵懂和单纯,或者说,连是玩笑还是真话都难以分辨。于是回到家里,他也会脱口而出那些“姐姐和谁是一对”的话。
妈妈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数落弟弟不要乱说。
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次情书的发现。那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书,紧张、忐忑、兴奋、不安,各种心情混杂在一起,难以描述。而放在口袋里的情书就这样被洗衣服的妈妈发现了,那天我回到家里,马上就迎来了老妈的质问:你是不是在班里总跟男生玩?
“没有啊!”
“那这个是什么?”
妈妈边说边把信纸摊开放在我面前,我有点慌,还没有说出话泪水却抢先一步滚滚而出,在一边沉默的老爸终于按捺不住了,一边直劝妈妈,一边安慰我。
“送你去上学,不是让你早恋,是让你学习!!!”
我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哭泣,自觉委屈又无奈。
03
那段时间,我很恐惧,也很不安,在学校,不敢和男同学玩得太好,在家里,一个男同学的名字也不敢提及,甚至就连听听、唱唱那些关于情情爱爱的歌都会害怕被当成早恋。
那个年纪,爸妈就是我的世界,没有什么比爸妈开心更重要,也没有什么比他们难过更让我难受。所以,我不会早恋,而妈妈从不知道我有自己的分寸。
后来高中,我渐渐放开,开始在家里说一些同学之间的情情爱爱,妈妈也开始放松,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八卦,但最后的落脚点一定是:我们不要学她们早恋。
我知道,我不会。
然而,我开始遗憾没有『早恋』。
大学,是一个真正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国度,而大学的我,早已不如以前有着那么多对于爱情的炽热和渴望,我不再认为爱情是生活的主食,在我的世界里,开始有更多的元素在丰富生活。我也不再认为爱情可以没有面包,在我的世界里,经济开始成为影响感情是否长久的因素。
那个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那个奋不顾身只为爱的年纪早已远去,那样的我也早已逝去,我很遗憾,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片段:被教导主任批评早恋,在校园的阴暗角落偷偷拥抱,省吃俭用攒零花钱给喜欢的人买礼物……
回忆起来,未免觉得学生生活过于平淡,缺少疯狂。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孩子早恋了,我的责任和义务绝不是制止和批评,而是适时的引导和倾听。这是每个孩子都会经历的事情,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如此简单而灰白。
04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早恋,就算被老师批评,不被父母理解,也要拥有一起牵手回家上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