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雪断断续续不紧不慢的的下了三天,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一点,屋檐上就开始出现滴滴答答的融雪声。
不冷,但望着小区里那些柳树,榆树,桃树,杏树,苹果树,总担心它们将要发出的芽会不会缩回去,尤其是担心那些将出未出的小小花蕾,还能不能痛快地绽放。
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说,整个南疆还在沙尘的天气里,雾蒙蒙的不敢开窗,但开始绿了。乌鲁木齐好啊,这一场雪下来,那春天就挡不住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多好。
妻子也说,你有点急了吧?往年乌鲁木齐不都是在四月初才进入花季吗?
也是,期盼的越久,期望值越高,反而越来越煎熬于其中的过程。
翻看手机里保存的照片,确实,今年的春是晚了一点,往年这个时候,草地上已经见到绿色了,然后连翘和迎春开始绽放了,到了月底,桃花最艳,然后是杏花,是苹果花,是海棠花,接着三角梅榆叶梅,最张扬的就是丁香,尤其是暴马丁香,从四月到五月甚至六月,都是怒放的姿势,之后泡桐上场,像极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到五月沙枣花开的时候,一个多月时间里,都是满城暗香。直到七月酷夏,乌鲁木齐照样春花自放,两个季节融在一起,各自做各自的表达。
其实,越过春天,就越不熟悉乌鲁木齐的春天,榆杨柳老三样的树,多出来了数十种新鲜的亲戚兄弟,桃杏果老三样的花,也多出来了数十种难以叫上名字的竞争者,更不用说花草,一年一年增加到现在的上百种,让人花了眼睛。
就像妻子所说的,别执着,想春的时候,春无处不在,全看你心里装没装着一个春天。
确实,在人面前,作为季节的春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就像在乌鲁木齐,就算雪久春迟,但一点也不妨碍乌鲁木齐人用心用力把一个春天拉得尽量长久,晚一个月,就用两个月补偿,晚一个季节,就用两个季节补偿。只要愿意,春天就一直可以在这个城市生长。
盼春,无非是想更替一下自己的心情,梳拢一下自己的情感,借着春天明媚一点,阳光一点而已。可如果自己心里没有春天,那就算一百个春天一起来临,又何用之有?
每个人的希望从来不是来自于外物,在茫然无措,遍地荆棘,透体严寒中,心里但凡保有一点温暖,就一定会生发出自己的春天。
乌鲁木齐,春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