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95期“图文”专题活动。

要是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到楚乔,我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一声——“谢谢你”。

我的爸妈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迁到我现在生活的城市。虽然他们算不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我却是在实实在在在这里出生的,从小便烙下了属于“城里人”的印记。

八九十年代的社会不像现在,一旦被征了地就能在倾夕间成为“百万富翁”。从某些方面来说,大城市的娱乐消遣,教育资源,工作机会,生活舒适指数都要比小农村略胜一筹。

我小学就读于当地一所还算不错的学校。因为拥有本地户口,所以读书都由居委会安排好,俗称“包分配”。不过一直望女成凤的父母不想我读离开家门才几步路的第六小学,硬是“托上托下”找关系,刷尽脸面帮我弄进去了第十八小学。

父母自小给我灌输的思想是,家里为了我的前途不惜“砸锅卖铁”,我那时候总感觉自己每天都在乱花父母的血汗钱,否则他们怎么会一直把“钱”这个事情挂在嘴边?

“女儿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给你供书教学?”又不是我想让你们这么做的。

“爸妈赚钱很辛苦的,你不能乱花钱。”事实上我根本没有乱花钱的机会,平时一直都是“身无分文”。

在学校里因为捐款或者购买书本,上交的一分一毛都看得非常仔细,生怕有个万一,那就会辜负了爸妈。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父母的理解是给我支付生活费的“陌生人”。

看着小时候左邻右里的伙伴们都上了同一所小学“亲上加亲”,只有自己孤零零地去往别处上学,让我时常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吃了一半的鸡蛋,蛋黄卡在喉咙,不能喝水,不上不下的窘迫感。这种情绪在我到奶奶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才有所缓解。

父母是“双职工”,每天忙着为国家、为我做贡献。第十八小学离奶奶家很近,于是周一到周五我都住在奶奶家里,与她“相依为命”。

作为走在“九年义务教育”的前沿地区,本地户口的小孩读小学是按地段就近入学的,所以跟我上同一个学校的小伙伴们几乎都住在奶奶家附近。奶奶家是平房,一小条巷子两旁,房屋挨得密密挤挤。每次出门大吼一声,好几个人在屋里应上医生。我的好闺蜜也住在这条街道上。

我和她自小学认识以来,就经常一起做作业,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早上上学,从奶奶家出门直走左拐,过了一个路口便到了。那时候的马路远还没有现在宽敞,交通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汽车还是奢赐品,于是小路上全是自己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我们每天在路上相遇,都会手挽着手,一起哼着歌儿去上学。多年后的今天,每当开着电动摩托,急速游走在城市喧嚣拥挤的马路上时,我总会忍不住怀念起多年以前,那条小路上的无忧无虑。

我们的学校很大,有独立的饭堂,不过大家一般都不会在那里“搭食”。大人们的想法是为了省钱,毕竟一个中午需要交上十块钱,放到家里够买两顿饭菜了;小孩子的想法是中午回家能有时间看电视和跟伙伴们玩,于是大家的意见就这样不谋而合。学校的食堂实际上是为老师和少数一些外区过来读书,中午不方便家长接送的学生服务的,跟我们这些城里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我们班里有个女同学,她中午既没有回家吃饭,也不在学校搭食。她每天都会自己带上一盒饭或者一小包干粮充当午餐。

中午轮到我放学值日的时候,就会看到她自己一个人拿着一个小小的铁饭盒,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着“饭”。每当那时候我总会觉得她很奇怪。她不跟同学们坐在一起,也不主动分享自己的食物(那个年头我们很崇尚“分享”的美德),她就是这样,独自一人解决掉一顿饭,吃得干干净净。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楚乔。这个名字一度让我后来在看《11处特工王妃》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把故事里的主角与记忆中她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楚乔留有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发量很多,长长的。她的脸很瘦削,身板小小的。楚乔每天都会扎一条大麻花辫,走起路来一荡一荡,活像有一只小鸟栖在后脑勺。我想起电视里那些大户人家里的佣人,好像叫“大马姐”来着,她们就是扎着楚乔这样的辫子。

楚乔喜欢用红色的橡皮筋,衬在她墨黑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夺目,奶奶管那橡皮筋叫做:红头绳。

我的奶奶算是经历了国家从民国到新中国成立的老一辈,印象中她的思想一直是守旧且迷信。比如她特别喜欢数字“8”和“9”,因为那两个数字的发音跟“发财”、“长久”很相像;又比如她每次吃饭时都会敦促我把碗里的饭粒扒干净,说要是剩下饭粒,长大以后就会嫁个“豆皮老公”;还比如她不喜欢我们以任何形式说出任何跟“死”同音或同意思的话,就算是“童言无忌”也不行。她说那些都是“坏话”,说多了就会变成真。只要我们说了“死“”病”之类的字眼,在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奶奶就会及时补上一句“呸”,意思是赶走霉运;奶奶喜欢一切大红大紫的颜色,每一次买东西要选择颜色的时候,总会挑大红、鲜红、艳红;她还喜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上香求神拜佛……待我上学后稍微懂得一点科学知识后,常常对奶奶的这些“唯心主义”的行为嗤之以鼻。

然而,饶是如此封建的奶奶,也绝不会把红色的绳子绑在头上,因为她也会觉得老土。但是楚乔却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她每天把那条早已洗得没什么弹力的红色头绳扎在头上,绑了一圈又一圈,让她的头发看起来一丝不苟,连一根汗毛都不曾支楞开来。

楚乔每天都会穿着校服,就算在不需要穿校服的周二到周五,她也都穿着。校服的颜色有的深,有的浅,有的稍微大一些,有的还会大出许多,需要把衣袖裤脚折起来才能不绊倒。可是不管是哪一套,它们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无一例外。

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想不通,为什么楚乔可以每天都穿校服,按道理不可能每一套都能隔天就晒干呀!那时候洗衣机还没有很普及,多数衣服还是手洗,这样每天都洗衣服得多麻烦啊。

后来楚乔笑着告诉我,那是因为她的校服不止有两套。

“我哥哥那里还有两套呢!你难道忘了我的'红领巾'了吗?哈哈。”楚乔对我狡黠一笑,我瞬间恍然大悟。

我和她同期加入少先队。90年代的入队仪式很是庄重。一年级的第一学期能入队的都是班里特别优秀的存在。父母知道我第一批入队,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好样的”表情。

新一批的队员会选一个特殊的日子,比如国庆节,儿童节等,在全校大会中,众目睽睽之下隆重入队。新队员会站在高出同学们半人高的讲台上,面向几百位台下的同学,站成一排,等候老队员为他们戴上全新的红领巾。

那时候红领巾是需要提前交费统一购买的,好像是一元还是两元一条吧,我们大家都交了,只有楚乔没有钱。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每个学期班主任老师派发的那张纸,全班只给包括楚乔以内少数几个人的那张纸,是贫困生申请减免学杂费的申请表。楚乔的父母是外来务工的,户口在农村,属于低保户。

我对“低保户”没什么概念,只是感觉她的家里应该比较穷。那时候大家普遍不富裕,每个人都说自己家里穷,又怎么会联想到她家的“穷”跟我们常常挂在嘴边的“穷”不一样呢?

楚乔没有钱买红领巾,班主任说,那怎么办?她说她可以用她哥哥的。因为她哥哥已经入了团,他的旧红领巾可以拿来用。于是那天佩戴红领巾的仪式有一点点特别。

让人心跳的进行曲响起,我们全部人都昂首挺胸地站在讲台上,等候庄严一刻的到来。大队辅导员一边说着“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用烈士的鲜血染成的”等教诲,一边示意大队委们把红领巾交到校长手上,再让校长把红领巾发到每一个高年级的老队员手中,由他们帮新队员佩戴上这一鲜红的标志物。

我记得当大队委走到楚乔身边的时候,凑到校长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我想那时候应该是在提醒校长,记得要拿那条旧的红领巾分给她。

满盘崭新的红领巾就像一只只活泼的喜鹊,在那里拍打着翅膀,等候着校长的分配。只等被校长一拿起来,他们就会被送到老队员得手里,然后翩然飞到新主人的脖子上。缠绕着,代表希望、自由与飞翔。

可唯独有一条旧的红领巾,它却无精打采地混在了这队鸟群之中,它躲闪,它害怕,它不愿被人看到羞涩的脸庞。它独自一个,孤寂落寞。

不知道是那天的背景音乐声音特别大还是校长特别高兴忽略了大队委所说的话,当他走到楚乔面前时,并没有像大队委说的那样,翻出那条旧的红领巾,而是随手把一条新的分给了她。

我能感受到站在隔着几个人远的楚乔忽然头矮了一截。灿如火苗的红领巾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环着她的脖子跃了上去,迎着风,在那里欢快地跳动着。那条红领巾的鲜红照亮不了楚乔苍白的脸色,却映红了她的脖子和耳朵,滚辣滚辣的。

快轮到我的时候,我的心嘭嘭直跳,不知道哪来的预感,我觉得自己会被分配到那条旧的红领巾。果然,当一条被磨得折了角的红领巾挂在我的脖子上时,我的心里就如同被喂了黄连般委屈和苦涩。

要知道那可是我父母给我的辛苦钱,我揣着怕蚀了,拿着怕飞了,好不容易才交到了班主任的手上。一想到他们给我的钱就这么没了,我的心里就挂满了泪水。

我记得最后大队辅导员让我们对着相机摆出“茄子”的姿势时,我多想把自己埋到地里。我害怕爸妈看到我带着的是一条如此丑陋的红领巾;怕他们责怪我把钱不知道花在了什么别的地方;怕他们说我不懂事,辜负了他们。……幸好那时候手机通讯还没有很发达,那张尴尬的照片至今一直没有被父母看到,否则那要多么丢人。

升旗仪式结束后回到了教室,我迅速扯下了脖子上的红领巾,满腔怒气地冲到楚乔面前,抓住她脖子上的红领巾就是一顿猛拽。她不知道发生何事,胡乱挣扎,直到我把绳结系死了。那条红领巾像是被一股扭成血色的绳索,牢牢地勒着楚乔的脖子,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楚乔好久都说不出话,只能不断用她的手掌拼命拍打我的身体。

同学们不明所以,只看到我们撕扯在一起,于是纷纷过来分开我俩。待我看清楚后,才发现楚乔满脸通红,窒息得不停咳嗽,满眼都是泪花。

呵,用了我的红领巾倒是比我还委屈了?那本来就是我的,是用我爸妈的钱买的,谁稀罕你的破红领巾!我仗着本来就是她理亏,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说着就把那条旧红领巾丢到楚乔身上,还不忘倔强地补上一句:我们的红领巾是烈士用鲜血染成的,你的这条颜色这么淡,就是用蚊子叮的血染成的。

那条红领巾被风雨洗过,被阳光晒过,褪了颜色,布丝已经起角,系成结的那一段,几乎成了白色,耷拉着,平缓地挂在胸前,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完全没有朝气。

每当想起那时极度愤怒后说出来的话,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年后,我仍然尴尬得无地自容。那时我定是摔坏了脑子才会冲口而出那些话,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啊你,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伤人呢!

“我当时那么对你,你难道都不伤心吗?”

“谁都喜欢新的东西呀,我能想通。不过你说我的红领巾是用蚊子叮的血染的,我不服。我的红领巾原来也是鲜红的,只是哥哥从八岁戴到十五岁,时间久了,颜色自然就会变淡而已。就算是真正的鲜血,时间久了,还不是一样会褪色吗?”楚乔一脸正经地回答我。

我不敢问楚乔是怎么知道的这些的,该不会她真的把自己弄伤,然后把血滴在什么地方吧?

楚乔并不知道我的大脑里早已“百转千回”,继续说:“我有一件衣服穿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血迹,后来洗多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点淡红了,所以是真的!”她盯着我的眼睛说得格外认真,于是我也非常认真地朝她猛点头。

这事没过多久我就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她,可每次想跟她道歉的时候,总是被其他事情无端耽搁了。我只能把这一切巧合归咎于最不负责任的两个字——“天意”。

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升上了附近的初中,本来楚乔也应该和我们一样在那里继续初中的学习,可因为她属于政策性借读,受政府分配影响,政府安排到哪里,楚乔就去哪里,半点不由人。当她知道自己没能跟我们一样去一样的初中的时候,并没有不开心,反而笑着跟我们说再见,还在我们的同学录上潇洒地写上一句:明天会更好。

早十几年的社会,读书是让一个人从较低社会阶层得以进入较高社会阶层的出路,不能说是唯一出路,但一定会是一个很重要的通道。可是楚乔在很小的时候就放弃了这种可能。她不属于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不会忽然冒出一位王子来拯救她。于是失去了王子的灰姑娘,永远就只能是灰姑娘。楚乔读完初中就没有再读书了,因此,她以后的路都只会在底层挣扎。

我们这些同学,如今都陆续到了不惑之年。经历了人生的高高低低,风风雨雨,过后才发现,最纯粹的关系和友谊原来都来自读书时期,所谓“岁月静好”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漫无目的地谈天说地。

当我们有了通讯工具后,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把大家从四面八方召唤了回来。有了群聊后,我们会时不时聊上几句,关于工作,关于家庭。

小学那会儿同班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大家的根都在这个城市,就算是过了那么多年,仍然可以相约出来聚一聚。楚乔虽然跟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只不过她一直都说忙,很少参加。我们大概也能猜出她可能混得不太好,不好意思见老同学,也就没有强迫她。在城市里打拼,每个人都有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来自底层的打工族,该懂的大家都懂。

没想到最近一次聚会,楚乔居然出现了。她笑着跟我们打招呼,一一拥抱,一一跟我们敬酒,说自己这么久不出来,该罚。

楚乔说自己十几年来一直在一家印刷厂上班,每天要工作到很晚才能下班,没有双休,所以之前才没有办法出来。这次是因为工厂倒闭了,她打算回老家生活了,临走前想着出来跟我们老同学见上一面。

席上大家都聊了很多,楚乔说她很早就结婚了,老公是同厂的同事,前些年因为机器操作不当,手被碾没了,现在成了二级伤残。 家里上有年迈的公婆,下有正在上小学的孩子,还有一个工作不便的丈夫,全部开支只能由她打工赚取。老公平日里在家里照顾老人日常以及接送孩子。她的工作既然没了,就想着回老家过点安定生活。楚乔说村里现在也很发达,合作社为回归的农民划分了土地,每年只要很低的租金就可以拥有使用权,她回去后可以种点东西做点小买卖,小孩也能上村里的小学,各方面都能方便一些。

我们听完后都不知道给她什么安慰,反而是楚乔拍拍我们的肩膀说自己没事,让我们不要那么沉重。临走时,大家纷纷跟她紧紧地握手,希望能给她一些鼓励。我发现她的手掌有很多老茧,就像平时用来搓澡的沐浴棉,坑坑洼洼的,粗糙不堪。

走时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强烈要求捎她一程,因为她说来这边转了两部公交车,楚乔欣然答应。在车上,我有点局促不安。想问问她的一些近况,看看是否有我可以帮助的地方,又怕伤了她的自尊。正斟酌为难时,她忽然兴奋地拍打我的手。

“你看,你快看!”

车窗外,是一片改造过的老区,是我们这边有名的“仿古街”。那里有很多旧时候留下来的青瓦房,本属于四大名园“梁园”的属地,近年得到开发商垂青,用来改造了。迁走了原居民后,这里的平房没有像别的商业项目那样全部夷为平地,反而是将老旧的外墙重新粉刷,摇身一变成为了城市里一处靓丽的风景。古旧的建筑风格吸引了很多外地游客过来拍照,打卡,原来的旧街区焕发出了新鲜的气息。

“是呀,这里现在变成了网红点,很多人都来旅游打卡。”我以为楚乔要跟我说这里的变化很大,结果她连连摆手。

“你看到那里有一朵花吗?我每天都会坐公交车经过这里,都能看到它。它之前还是一身绿,我还以为它是一棵草呢,没想到它居然开花了。你看,多漂亮呀!我就知道,它一定会在哪天开花的,我就知道!你看它像不像在跟我们打招呼呢?哎呀,真是太漂亮了,长在那里,多特别!”楚乔对着窗花那朵不知名的花笑得欢快,而我觉得她的笑容比那花灿烂得多了。

放眼望去,其实我很努力想要看到她口中所说的那一朵漂亮的花,可是当红灯变成绿灯,她口中的那朵“花”就在风驰电掣中一闪而过。待我回过神来,只能看到了楚乔的侧脸,还有她脸上像那花一样的神采,其余的,我都看不见,也仿佛不太重要了。

“谢谢你,楚乔……还有,对不起。”迎着落日的余辉,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无法挪动。那颜色太耀眼了,灿得我快要睁不开眼睛。

“加油!”内心所有的话最终化作这一句呢喃。我知道在楚乔的心中,一定有着丰盈的笃定和足够的爱,强大得让她能够抵御这个世间的各种风霜与磨难。

那就让花儿代替风,把祝福捎给它的主人,祝愿她能永远都能保持着一份纯真的笑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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