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熊运成跟我和阿为都是好朋友,自然知道我的处境,于是联系我,让我去他那边做厂长。他也正好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于是我们全家再次搬家,这次是搬到中山市南头镇熊运成的华莱盛模具厂。
华莱盛是个小规模的厂,只有四台注塑机,一台电脑锣,一台火花机,两台铣床及一台磨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初华莱盛是胖子两兄弟一起开办的,但后来兄弟俩渐渐有了矛盾,再加上老家父母年岁也已经大了,于是胖子的弟弟熊光华就返回到老家南昌去另谋生路了,这个厂自然就属于胖子夫妻了。
胖子之所以让我过去他那边帮忙,主要是因为他本人太懒了。好在他老婆程燕比较勤快,在厂里劳心劳力的,还能勉强维持。但业务始终还都是男人的事,而胖子的业务一直还是处于那种哥们义气拿来的,生产、质量和交期总是不很稳定。所以,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
说到胖子的义气,有件事情就不得不提一下了。有一对江西吉安的老乡跟胖子关系很好。男子的左腿是有缺陷的,不能学开车,女子小学还没有毕业,科目一都过不了,就算是办假证的都不敢帮他们夫妻搞。但他们自己开了一个厂,且也买了车,夫妻都会开车,这个很是厉害。某一天,他们夫妻开车时,被查证拦下来了。后来求到胖子这边,结果胖子居然真的答应下来,去帮那对夫妻顶罪。大家都没法办法理解,尤其胖子的妻子,但胖子就这样大无畏地干了。
这一次,妻子娟儿说什么也不跟我在同一个厂,担心失业大家就都没有工作了,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考虑到做模具设计对女孩子来说,压力有点大,总是有点没那么友好。刚入行时,那时的四人组,其中的唯一一个女孩子,那个后来晚上常掉头发的惨状,让我不由地多想。于是建议娟儿换个行业,且她本人以前做工程文员时,与他人良好的沟通状态,加上娟儿本人也很喜欢刚兴起的电商客服。
于是娟儿在附近的一家热水器生产厂做起了电商客服,娟儿也是在那段时间学会了骑自行车。 我们是租住在本地人的老房子里,距离到华莱盛厂走路只要五、六分钟,而骑自行车到娟儿工作的厂,也只要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娟儿老板娘对娟儿很好,她也正好有一个跟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小孩,本来她的女儿通常不怎么跟其他小朋友玩的,但跟我女儿却很是玩得来。因此,空闲时,常约一起去玩耍。
中山跟东莞很是不同,中山本地人较多,外来务工人员,都能很好是融入到里面去,更有一种参与感。而东莞外来人和本地人,却像是格格不入的两种独立的人群。相对来说,中山确实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华莱盛的业务总是起伏不稳定,这不是我进去就能改变的,我唯一真正能帮助的只是模具设计,CNC编程和工程进跟。至于注塑车间,胖子老婆管理本来已经是个能手,不需要我参与。但后来胖子老婆也离开了工厂,独自带着他们的儿子,返回了南昌娘家。而胖子却仍然是像往常一样,业务并没有多大改善。
我知道,我也该离开了。当然,也只是我自己离开华莱盛厂,妻子仍然在原来的厂工作下去,母亲一直是在家照看着女儿。有空就去外面跟本地人聊家常,虽然互相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也是聊得很起劲。记得有一次,母亲带着两岁的女儿过来华莱盛看望一下,然而返回前又折回来跟胖子聊着天,而女儿却没有察觉,独自一个人走回到了租住的房子。然后把大家吓一跳,以为小孩被拐走了。胖子也骑上摩托车到处找,后来想,可能自己回家了,赶紧回去一看,真在已经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