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某家有一老翁,属猴。虽未年过半百,却自称“半截老头儿”。

老头爱笑爱美,眼睛时时眯成一条缝儿。随着年岁增长。眼角的褶子如树根向脸部四周蔓延。皮肤虽日渐松弛,仍沉浸在老帅哥美梦之中从未自拔,笑称国版贝克汉姆,要再留一脸络腮胡子那简直就是Mr.perfect。不过万事皆非空穴来风,老头在外衣衫工整,待人谦和,谈吐有礼,时不时抖一两个小包袱,有趣而不俗套,可谓恰如其分。

老头与爱妻结婚已有二十余载,也算老夫老妻。俩人自大相识便一直在磨合,到如今依旧无数次火星撞地球,小到“我敲门你开门慢了”大到给新房挑窗帘花色。一次口水仗可以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翻个底朝天,一直怀疑他们二老是不是各自偷偷在写小本本,记录对方的错事糗事,并经常背诵默写,以至于每次拌嘴都能如此信手拈来,令人望其项背。有战争就有和平,老头偶尔罗曼蒂克一下,变出个包包,送些首饰,哄得老婆子笑的合不拢嘴,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老头有一爱女,静如脱兔,动如处子,能疯能傻,好吃懒做。老头对爱女从小严加管教,然而这个小棉袄似乎天生长出了一双脚,说往东偏往西,自打上学起一直都是学渣渣的存在。为劝爱女迷途知返,老头可谓费尽心思软硬兼施,就差十大酷刑了,结果仍是不得意。眼见头顶白发一根根蹭蹭往上冒,老头也说不动了,丫头却恍然间开了窍,整日埋头啃书,不知道的以为书里藏着好吃的,而且绝对是举世无双的美味,不然怎么能吸引到丫头的目光。最后有惊无险的上了大学,全家那是敲锣打鼓,载歌载舞。老头更是喜极而泣,丫头果然蛮靠谱。这背水一战堪称完美。估计接下来老头又要操心丫头考研,留学的事了。人啊,一旦有了牵挂,真是一辈子都放不下。

老头是个性情中人,即使一只脚已经踏入中老年行列,依旧率真豁达,还附带一些调皮,在同龄人中实乃不多见。老头平时爱骑单车,跟着骑行队走南闯北,一身正点装备,带着护目镜,离远看颇有几分专业运动员的味道。老头曾坦言等老了,要留络腮胡子骑个哈雷带条狗,潇潇洒洒的老去。家里丫头却暗地分析,八成是不想埋没在广场舞里当领舞的老大爷,才打算风驰电掣闯天涯。想到这,默默替老头儿捏了一把汗,果真知父莫如女啊,估计老头以后也不敢肆意而为了。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若真仔细罗列老头的从前过往,恐怕要开一个茶馆了。“年少的轻狂、白日放歌、纵意,随着尝遍世间毒草而克制、温润、收敛。不再向似水流年索取,而是向光阴贡献渐次低温的心。那些稍纵即逝的美都被记得,那些暴烈的邪恶渐次被遗忘。与生活化干戈为玉帛,任意东西,风烟俱净,不问因果。”活得如此通透的老头,愿你在以后长长的人生中,比以往更幸福。

201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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