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巴山蜀水漾春光」

春|散文随笔&谈写作专题征文 - 简书

春天从油菜花开始

1

       在巴山蜀水,春是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油菜花儿拉着小手、雀跃着娇黄的小嘴儿,一路翻山越岭唱着歌儿带来的。

      “太阳出来喜洋洋”,不到川蜀大地,真的不知道春日的暖阳像北方的春雨一样可贵。

       当金黄的触手将阴霾了一冬的彤云一层层掀开,万道金丝仙乐般地降下来,山忽然喘起了粗气,水也流速急了,花草树木都垫起了脚,轰然一下,天地间响起了快乐的合唱:浓碧的老叶里长出了新芽,草儿齐刷刷挺直了腰杆,粉红黄白的花儿开的像美女的裙摆,娇俏而热烈。

      公园里,小河边,草地上,公公婆婆们都出来了,白胡子往上翘着,牙缝里呵呵笑着,娃儿们狗熊般的打着滚儿,小狗转着圈儿撒着欢儿,步道上跑步的汗珠里滴着阳光,草坪瑜伽垫子上,小媳妇儿的腰快拧成了麻花儿。情侣的笑声顺着柔柔的草地跳荡过来,被鸟儿衔去,将喜悦和甜美顺着窗户、门缝儿塞进千家万户。

       春刚扇了一下翅膀,一批水果就应春而来,树上摘些血脐,棚子里采一篮草莓,鲜黄悦目,酸红爽口。吃食也不一样了呢!海椒红的辣眼,新下的花椒是带着枝的,翠香翠香的。串串儿看着更鲜亮了,小面吃起了更劲道、匀净,火锅却麻辣鲜香,混在一起顺着鼻孔冒出来,顶着天灵盖冲上去,仙人板板的,怎一个巴适了得。

2

       天暖起来了,大街小巷热闹起来了。武候祠的威严遮避不了锦里的温暖,磁器口的火锅底料也盖不住陈麻花的咸香甜脆。戏院里有“五袍”(川剧经典《青袍记》《黄袍记》《白袍记》《红袍记》《绿袍记》)的跌宕起伏,茶馆里有棋牌的噼啪人生。

      不必再宅在家里,可以和赵雷一起,逛逛成都的大街小巷,品品“昨夜的酒” ;也可以和千寻一道,体味一下重庆洪崖洞的万家灯火,寻找一下回家的路。

       忽然间,雨又落下来了,油油的、一层层压下来,一时天地沉暗,五色皆隐。忽的一声惊雷带来一滩船工怒吼,蓦然一道闪电惊起一林猿啼鸮哀。想着白日还是春光纵酒,夜来却又阴雨绵绵,心中不禁暗然。或许世道人生就是这样,有明媚春光,就有暗夜阴雨。我们当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若能淡看春花,笑看烟雨,是不是能离真趣更近,离烦恼更远?

       忽然明白,杜甫其实不喜欢“春夜喜雨”,更想“青春作伴好还乡”,李商隐也没雅好西窗剪烛,只是念念归期。

       既然这样,干脆沏一壶好茶,“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3

      忽然一件轻衣披在肩上,素手按肩,媳妇儿一声轻叹:春眠啊。

       扭头看了看她略带忧虑的眼神,忽然想笑,是啊,怎么能辜负这不觉晓的春眠!

       回屋轻轻推开父母的房间,老爸还在那里拿着放大镜对着报纸研究国际民生,老妈已踡在床角安静地睡去,又到儿子的房间替他掖掖被角。

      回屋好睡,却是一夜好梦:一忽儿跑到大足石刻聆听禅意,一忽儿又来到都江堰,想撩起千年的江水,看看李冰当年的春日和今时有什么不同。突然又坐上一列长长的高铁,从一座大楼里穿过去,过桥跨海,一路拨开春光云月,忽然到站了,竟是巴黎……

       第二天,一早醒来,春光满屋,处处闻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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