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都是莫名,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家中。不知道是否带着任务,还是来感受人生?每一天,我们和那么多的陌生人在路上匆匆遇见,又或快步闪行。
一些人一闪而过,一些人却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在脑海里留下或深或浅的印痕。
在一条弯道上遇见三种人生,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震惊!感慨!平静?
这是一条柏油路面的南北街巷,南端宽阔,一侧便做了停车场。街中间有一座公厕,它的北边交叉着一条东西斜向的小街道,每天,行人车辆来来往往。
叉口西向的道路两旁十分宽敞,两年前也被做了停车场。
每天,我都会从这里来回往返,不论是从西往南或者是从南往西走,只有拐过叉口这个弯,才能一路向前。
我看到的,不改天。
1、
最先引我注意的,是西边停车场的看车人一一一个侏儒。
身高不足一米,大头,四肢粗短,肤黑、面目粗糙,看不出年龄,分不出是孩子还是成人。
从衣着打扮看,他家境一般,常穿一件不知是那个中学的破旧校服,手拿一面红色三角小旗,端坐在一张残破的旧藤椅上,两只脚在半空中悬吊着。
每当我开车路过,总见他挥旗示意停车。起初我心里总有些拒,担心这类残障人有怪脾气,可他脸上总是乐呵呵的,待我驶离了,就再慢慢的坐回去,并没有特别的异样。
渐渐的,我对他的行为有了熟悉。他对车牌从不在意,既使我的车刚刚过去又返回来,他依然不认得这车,还会热情的招呼示意。
他始终是快乐的!我想他可能是心存感激,感恩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收入,让他基本做到自食其力。也可能是性格使然,但终归是开心的。
当有车来停泊时,他蹒跚迎起,一边摇着小红旗,一边挥手示意,待车停稳,他会上前嘱咐锁好车门、带好物品。当车离去时,他仍满脸是笑,挥手致意“欢迎下次再来,一路平安!”
一次,我徒步经过,他在坐椅上摆弄一架“暴走族”常挎身上的盒式播放器,跟着歌曲高声唱起,满脸满身的欢快与笑意,那一刻,他快乐的就象个孩子。
2、
南端停车场的看车人,是个不能动的人,是个待他人停车,只能用语言招呼收费的人。常常是个几乎瘫坐在一张烂藤椅上的年青男人,但有时或是拖着一条腿、柱着手杖的老妇人。
这是疾病缠身的一家人,我在社区诊所约略的听到过一些他们的病况。
这个青年人是个退伍兵,从部队回来不久就全身出现僵硬,仅仅一两年时间就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的病情,两条腿和手臂都只能勉强移动,头、脸、颈不会动,嘴里吐字不清,面孔呆滞,全无表情,是基因遗传,谁也解决不了,他和父亲只能全靠那个柱杖行走的母亲。
我猜想,一定是社区帮他们安排了这个营生,他们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将用这些收入了却余生。
3、
街道上的公厕总是比不了景区的整洁,带给人的感觉总是不爽,很难想象公厕旁边住着的两口人每天快乐的模样。
他们就负责管理这间公厕,于是,他们的生活就在这公厕的外边摆开了场。
这是一对我觉得烟火气息很浓的人,他们不拘小节,不懒惰,把这里当家过,积极享受生活。
原本,这里只有一间几平方的小屋,然后…
他们垒起了炉灶,搭起了简篷,增设了饮料烟酒,又拉来一个大木屋…
白天,这里就是个大家庭。
每到饭点儿,总会增加几名,一张方桌,几碗碟菜,呼啦就围坐一圈儿。特别是晚餐,愈发的热闹,来的人都情真意切,说笑喜欢,男人们喝酒,孩子、女人吃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连路过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其乐融融的和睦家庭生活。
这是一条路上的平凡人,最最普通的老百姓,每每看到,总令人心生感慨,思想艳羡,这是何等的人生,来的这样突兀又平淡。
我喜欢《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但也对陌生的他们能在平凡中快乐人生,心存尊敬。
我庆幸我没有平凡到如此平凡,但又敬他们如此平凡的笑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