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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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少不更事。许多原本十分珍贵的东西,在那时看来,却带有嫌弃的感觉。还总以为自己很聪明,父母亲的见解观点,总是觉得有些无法理解,甚至心生抗拒,不屑一顾。

    我童年10岁以前的生活,都是在农村度过的。记得唐山大地震那年,地震的余波冲击到家里,迷迷糊糊的童年里跟随着大人们,有了对于恐惧的体验。人们纷纷议论着如何逃避灾害。妈妈相信菩萨,让我们在家的弟兄都要相信菩萨会关照我们这样的家。让我给菩萨磕头,我按照母亲的要求照做,给菩萨磕了头。但是听隔壁上过学的大哥哥讲,我们这是迷信。我便心里对母亲的做法,产生一种本能的抵触。知子莫如母亲,见我不诚心,便不再强求我,她只当作不知到。

    此后,她便在劳碌一天之后,等我们都入睡了,她便叫起大姐陪她一起向菩萨祷告。那默默地虔诚的祈祷里,倾诉着母亲对贫困生活的无奈,也饱含着她对我们一群孩子温暖的爱。

    第二年,生产队里的胡屠户家,不知何原因失火了,大家赶去救火。但是,终因火势太大,家里的一应物品,被大火化为灰烬。

    一天,母亲郑重其事,让大姐买回来几尺红布,连夜缝制了几件红背心。然后,把我们哥儿几个叫到一起,说了必须贴肉穿在身上。当命令我穿上红背心的时候,母亲严厉的看着我。我见拗不过,只好乖乖地穿上。不是迷信的原因,而是那背心穿在身上,实在是难以见人。好在要求,穿在里面再穿件外衣也就能遮住。可是,我那时,也实在太野了。穿的衣服,哪里顾得上里外。一来是真的衣不蔽体,二来天热时,衣服几乎不穿。大热天,经常上半身全光着。下半身穿着“九分裤”,光着脚丫子。如果 穿件红背心,我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的。因此,母亲只好在我睡着时,让大姐给我穿在身上。等我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穿着红背心睡了一整晚。

    心里怨恨母亲这样折腾,又悄悄脱下藏在垫铺盖被子下面。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不再过问“红背心”的事。我从此以为,母亲一定把这件事忘了。事情过去很久,我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一天,收拾屋子时,装粮食的大木柜子里,竟然发现,几件红背心干净整齐的叠放在那里。

    我心里,再次被母亲固执而不动声色的做法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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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我以为,在这世界上,母亲和我的生命是永远连在一起的,一刻也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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