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的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海涛闲话 戴望舒《萧红墓畔口占》
1942年在香港一颗文学界的巨星陨落了,萧红,文学界的洛神,她在病痛中和这个冷漠的世界告了别。回顾她短暂的一生,悲凉充斥在其中,波折与动荡就是她一生的真实写照,她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使她获得了超强的文学力量,只可惜造物弄人,短短三十余载,就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
《呼兰河传》是她在人生末年完成的回忆性作品,即使明知自身已无法回到家园,萧红还是给了自己一次精神返乡的机会。在书中她回忆着从小生活的家园呼兰河城,字里行间,那些隐藏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被暴露无遗,愚昧麻木不仁,萧红是一个时代的摄影家,而她的文字就是她最杰出的作品。
或许萧红对这些人民本身是喜爱的,她深知人民的苦难却无力对其拯救,因为她自己也是时代的漂泊者,她只能用自己手中的笔将那些发生在贫苦大众身上的故事向我们娓娓讲述,让那个多灾多难的悲惨时代在她的文学世界里以书画的形式存在着。
“我家的园子是荒凉的”,萧红的幼年并没有多少愉快的经历,冰冷的亲人并没有带给她多少的爱,或许真正想让她返乡的是她所怀念的祖父,在《呼兰河传》里她怀念着与祖父在后花园里玩闹的日子,“呼兰河这座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弥留之际对幼时记忆的怀念,包含着太多她对自己一生漂泊的无奈,“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萧红的一生匆匆而过,留给后人的却不仅只有她的文学作品,还有她曲折的爱情故事。
有人说,父爱的缺失造成了萧红对爱情的向往,而她的爱情仿佛是在一次次逃离中进行下去的,我很难想象作为一名女子,萧红是如何拥有为爱奔走的力量的,先是反抗父亲的包办婚姻,后来又是与她的萧郎相遇,再后来又是在与萧军的矛盾中与端木蕻良相好,临终又受骆宾基照顾离开了人世。她渴望摆脱束缚,却又一次次的陷入爱情的漩涡,有人说,萧红的身上有那个时代女性身上少有的倔强,而在我看来,萧红与生俱来的倔强既成全了她也埋葬了她。
作为一名作家,萧红的文学作品多是围绕着生活在那个水深火热时代的贫苦大众。不见利益纠纷,也很少爱情主题,萧红在她的作品中反应的是生活在大地上有血有肉的人民,她将那个时代里人民的愚昧保守与落后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而她自己对着一切并无褒贬,没有赞扬也没有批判,只是用笔下的文字静静地诉说着发生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身上的故事。
萧红在弥留之际曾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却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也正是因为她女性的身份,让她的作品中多了一份细腻。我们很难想象,一个20多岁的妙龄女子居然能在《生死场》中将农村女性的一生写的那么悲凉不堪,整合全书,《生死场》的基调是苍凉并且消极的,“在农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萧红营造出的文学世界充满了困苦与悲伤,而对她自己,她是旁观的局外人,也是意境的缔造者,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她就是一个流浪于文学悲惨世界的鸟,爱情让她渴望,无奈她只能终生漂泊。
萧红的生命脚步仅仅迈过三十余载,就匆匆的结束了她的人间旅程。对于萧红,我自己更多的是可叹可惜,如果她的生命能够再长久一些,或许她的文学世界将会更加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