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家
余虎
我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山村，一条老公路的对面，要过一座桥......
父母都不住那里了，兄弟姊妹也各在一方。其实，那个老家，除了两间破旧的老屋，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一闲下来，总想回到那个并不美丽而有些贫困落后的山村，回到那个童年也并不幸福的老家。
一个星期天的清晨，谁也不知，一个人不知不觉踏上了回乡的路。
车渐行渐近，沿途青山更绿，农舍更新，因中途无故担搁，到了老家的地界，已近黄昏。但之前那种“近乡情更切”的轻松心境反倒随着越来越熟悉的山山水水变得沉重起来。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日作而息，笑问互归的村民呢？放牧回归，嬉戏打闹的牧童呢？烧菜做饭，袅袅升起的炊烟呢？
回村熟悉的小路封满野草，放眼望去，整个村庄见不到几个活动的人影。从邻近的村居路过，萧条的院落，偶见一老人呆呆坐在门前，似睡非睡，似望非望，就连身旁趴着的黄狗也只懒懒地抬头望了我一眼，又无聊的趴了下去，似睡非睡。
我静静地伫立在老屋院内，“屋宇皆倾坏，门窗四下空；斜梁灰土满，裂墙能通风；乱草生阶台，烛台堆鼠粪；灶内长野葱，屋檐蛛网浓......。”瓦砾破碎、杂草丛生；土灶老床、茅椽蓬牖。日日晨夕风露，只有堂门上挂着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似乎还在诉说着它那沧桑而悠悠的历史。泪，不知何时挂满了我的双眼......
我迈着沉的脚步缓缓地走向远处另一座老屋，那是老家唯一存留的二叔，儿女都在外打工，长年一个人孤寂地生活在那里。
再也看到晚饭后三三两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园坝或田垠席地而坐，手摇蒲扇，谈天说地，月色乘凉的场景了；再也看到夜晚田野远处星点火光闪烁，捉蛙的少年了......
那一夜，夜色很好，偶尔从远处村庄传来的狗叫更衬托出山村的静谧。
那一夜，我失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