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史话——四战四平之孤胆英雄

同志,你曾记得四战四平吧!那是闻名中外的激烈战斗啊!四平,被誉为英雄城,——东方马德里,就是由于解放战争时期那些英雄们的事迹,不怕流血牺牲而得来的。

在英雄谱中,有一位常常挂在人们心上的孤胆英雄,奋战地堡群的事,至今还在流传,这位孤胆英雄名叫白志贵,是东北民主联军某师二团四连的一班长,只身冲入敌人地堡群,孤身奋战,四夺地堡,四处负伤,歼敌35人,为兄弟部队攻核心工事——油化厂扫除障碍。

一九四八年三月十二日晨,雪后天晴。总攻开始,突击部队突破了四平敌人的前沿阵地,向纵深发展。四连在机车车库里,正啃着冻得梆梆硬的干粮,接到出发的命令,干粮没吃完,同志们说:“要打仗,扔掉算了。”白志贵笑着说:“嘿!扔掉干啥?打完仗再吃么!”一班是全连的突击班,副连长带着白志贵爬在铁路路基上,向路东观察。只见约500公尺的正前方矗立着六层高的大白楼——油化厂。在白楼周围布满馒头似的地堡,地堡间的火力相互可以支援,并有交通沟相互联系。外面还有两道铁丝网和鹿岩,形成七尺多宽的开阔地,紧围着敌人的核心工事。副连长交待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拿下这些地堡群,配合兄弟部队攻下白楼。上级决定你带一班插进地堡群中,把敌人分割开,以便拔除这个钉子。”

白志贵接受任务后,仔细观察敌人阵地,选择好冲锋点,便向身后一挥手:“一班跟我上!”只见白志贵强壮的身躯向前一跃,跳下路基。战士们以疏散的队形跟着白志贵。一班在白志贵带领下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向敌人地堡群插去。铁道和大楼之间能有三百公尺开阔地,当时,开阔地面上的雪开始融化,地面又滑又粘,敌人的炮火很猛,前进中时有伤亡。在靠近铁丝网的地方,白志贵一下摔倒在地上,子弹嗖嗖地飞来,钻入身边的雪地里。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地堡,心里嘀咕:“兔崽子,等着瞧吧!”在观察过程中白志贵早已选择好了突破口,就是铁丝网与鹿岩之间有缝隙的地方,他接近这个口子,很顺利地钻了进去,接着如法炮制又钻进第二道铁丝网,随即一个箭步扑到眼前的濠沟里。这时,有两个敌人正在开枪,见到白志贵冲了过来,吓得提机枪往地堡跑。白志贵举枪射击,谁知冲锋枪打不响了。他来不及考虑,就向前追击。但是敌人进入碉堡,就向他开枪射击。机枪子弹哒哒地向他射来,他爬在濠沟里喘了喘气。回头一看,班里的战士一个也没跟上。此时,一班的战士有的牺牲了,有的挂花,敌人炽热的火网把白志贵同全连分隔开。实际上他没有武器,只是随身带了一包炸药,雷管还在别的同志身上。情况十分危机,怎么办?是继续进攻消灭敌人,还是后撤钻进身边的地堡等待后续部队上来?如果一个人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单独作战能行吗?白志贵面临紧迫的选择,他知道这是考验他的时刻到了,因为他十分清楚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十几个人的担子,现在的情况是必须由他一个担着!白志贵仿佛觉得兄弟部队正在焦急地望着一班,首长也正在等待他的捷报,四平人同正眼睁睁地盼着解放。想到这些,白志贵充满了信心与力量,坚定地自语道:“没有武器,从敌人要!”此时的他精神为之一震,从交通沟里一跃而起,端着哑巴冲锋枪冲了上去。忽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臂部,他摇晃了一下,几乎倒下去,一咬牙,忍着痛向敌人的地堡冲去。谁知打枪的敌人趁他负伤停顿之机吓跑了。


敌人四周地堡都把火力集中向他射来,一阵阵象闪电似的砸来。敌人用心狠毒想消灭浑身是胆的无畏英雄,想拔掉插在他们心上的刀子。

白志贵蹲在地堡里,子弹在头顶嗖嗖飞过,这都吓不住这位孤胆英雄,乐观而风趣自语:“让敌人炒豆去吧!”此时,他顺着交通沟接近另一个地堡,疯狂一时的敌人突然看到接近的白志贵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没了威风,慌忙逃窜了。白志贵轻蔑地笑了:“胆小如鼠!”在光线昏暗的地堡里,白志贵开始寻找有没有留下的武器。这时,他突然发现地堡顶盖上有几颗手榴弹,他高兴地伸手把手榴弹揣进怀里。有了武器,使白志贵增加了杀敌的信心。

在枪炮声中,白志贵冷静地观察眼前形势,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堡在离自己20多米的地方。这是一个连环子母堡,是阻碍前进的一块顽石。他抬起头看了看高高的红楼,凶猛的炮火正猛叫着。就是这个红楼,解决掉这个障碍敌人就完蛋了。正当他向前接近时,敌人发现了他,随即机枪紧紧盯住白志贵,打得身体四周直冒烟。白志贵以缩回地堡,谁知轰地一声,敌人打来的炮弹在地堡上爆炸了,弹片把他的背部擦伤了。这时,南面的敌人又在他的臀部穿了一个洞。他沉重地倒在了地堡里,被击伤的部位痛得他直咬牙,鲜血淌了出来,湿透了棉衣。他按着伤口,狠狠地说:“妈的,看到底谁利害!我就不信斗不过你!”于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开始向敌人反击。白志贵把手榴弹从怀里拿出来,放在眼前。然后拿起其中的一颗,拉出弦向敌人的大地堡投去。扔出两颗后,敌人也用手榴弹回击。此时,白志贵冷静下来,狡猾的敌人再消耗弹药。跟敌人对着扔,手榴弹拼光了也无济于事。


白志贵不扔手榴弹了,敌人以为他不行了也不扔了。于是,他悄悄地、艰难地爬出地堡,慢慢地向前边的大地堡爬去。子弹又“嗖嗖”在头上飞过。他感到纳闷,爬得这样低,怎么还能被敌人发现呢?此时才感觉到是自己帽沿太高,一动就被敌人看到了。于是把帽子倒戴着,果然敌人不再向他打枪了。

白志贵来到油化厂仓库南角,往敌人的大地堡一步一步地爬行。此时的他,因负伤流血过多,尽管身体强壮,也架不住失血量大,使他没有多大的力气了。身虚的白志贵脸上流下黄豆大的汗珠。这时,白志贵听到北边的机枪声越来越紧,我军强大的进攻,使敌人感到不妙,敌一军官钻出地堡口向北观察。这让白志贵一眼发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拼着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手榴弹向敌人扔去。轰的一声,出来观察的敌人被手榴弹炸得尸骨纷飞。白志贵兴奋了,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承着他,趁着爆炸的烟雾,冲到地堡口,高举起手榴弹大喊:“举起手来,缴枪不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缴枪声,敌人呆住了,一个个举起了双手。34个俘虏,一门六O炮,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都成了白志贵的战利品。这时,南边地堡里射出了罪恶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左颈,血流如注,上衣都被血染透了,白志贵感到一阵昏晕,脸上变得苍白,硬挺着,在心里默念:“坚持,再坚持,战友们很快就会上来。”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四连冲上来,孤立的大楼攻下了,核心工事垮了。大红楼上升起了红旗。这正是:孤胆英雄意志坚,身负重伤把敌歼。一人俘虏卅五敌,英雄事迹遍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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