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走自己的路
小艾在失去雷子消息之后，数次找到二顺子，质问二顺子为什么弄丢了她的雷子，二顺子守口如瓶，从不多说一句话。找不到雷子，小艾像失掉了精神支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先前所有的计划都没来得及实施就流产了，她要有所打算才行。
她翻出了雷子以前给她的银行卡，因为手里总是有雷子给她的现金，小艾还没有动过这张卡，也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只知道卡的密码。小艾需要钱，给儿子交学费，给儿子添置衣物，购买生活用品，留下的那些现金已经见底了。
小艾去了银行，输入了密码，卡里的余额是5000元，小艾全部取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只有5000呢，小艾想不通。多年不工作在家的小艾得想办法赚钱了，可是做什么呢？30多岁，没有学历，没有特长，带个孩子，能做什么呢？
小艾觉得心里空空的，无着无落，她想着各种能赚钱的工作和自己匹配的几率，头脑作出如下运算：饭店打工只能洗碗或帮厨，当服务员都嫌老；洗车场洗车倒对年龄和学历没限制，但想起大冬天冷嗖嗖地在外面擦洗别人的汽车，满手伤痕或老茧的镜头就直接放弃了；家政人员呢，每天到市场上一站，拿着抹布，带着头巾，穿得臃肿，窜上蹿下地似飞人一般在不知名的别人的家里收拾家务，怎么着心里也不太平衡；当保姆呢，倒可以，每天做做饭，收拾一下屋子，照顾一下老人，可以接受吧。
小艾决定做保姆比较靠谱，就找到二顺子，希望能有个类似保姆的工作，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和儿子。二顺子答应了，对雷子的事始终三缄其口。二顺子熟人多，不出三天，就给小艾找到一户人家。
小艾重出江湖了，要照顾的对象是一位失去老伴独居的老太太，70岁，身子倒还硬朗，眼神不大好使，脾气也很古怪，先后辞掉了6个保姆，小艾是第七个。
老太太姓孙，有一独子，知天命之年，自己有事业，工作繁忙，很少回家陪老娘。孙女儿大学毕业出了国，嫁给了一个老外，也不打算回来了。儿媳吵着闹着非要和女儿一起到国外见世面享清福，非要见识那比国内更圆更大的月亮，也是一去不归。孝顺的儿子只好请保姆来照顾老娘，他自己每周过来和老娘吃顿饭，聊聊天，有事的时候，告诉老娘一定给他打电话。
这是二顺子跟小艾交代的孙老太的情况。
二顺子领着小艾去孙老太家的时候，小艾好生羡慕孙老太的家。老太家坐落在一个高档小区，住的房子是跃层建筑，占据了本单元的一层和二层，装修古朴典雅，家具都是中式家具，小艾只在电视里才看过这样的房子。
一楼和二楼加起来有300多平，比起小艾现在住的60平米要气派不知多少倍。二楼的书房有好多书，看得出老太太是个知识分子，小艾心底的失落感突然冒出来。
孙老太交代小艾：家里的瓷器很名贵，擦拭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坏了，小艾赔不起；书架里的书不要乱动，不要打乱顺序，小艾要看书的话，要经孙老太同意；二楼的房间不用每天打扫，三天清洁一次就行；一楼的房间则必须每天清洁，老太养的花要定期浇水，还有一只大黄猫要每天梳毛，精心喂养；老太眼神不好，要出去散步或晒太阳，小艾要做好“导盲犬”；老太的胃不大好，要按照指定的菜谱给老太安排三餐；周末儿子回来的时候，小艾可以休息一天，但也得保持手机畅通，随叫随到。
小艾听着，心想老太确实很难伺候，那也得坚持啊，儿子等着她赚钱交学费啊。
老太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告诉小艾，如果小艾工作尽心尽力，老太满意，小艾每个月能领到6000元的薪水。这才是小艾关心的重点，她太需要钱了，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啊。
小艾满口应承下来，让老太放心，自己一定像对待亲妈一样对待她，孙老太哪里知道，小艾有多久没和亲妈在一起了。
小艾接下了保姆的活，军旗就更需要自立了。
小艾的工作时间是每天早上6点钟到晚上6点钟，加上路上骑自行车到老太家的时间，小艾每天4：30就得起床，给军旗弄好早饭盖好，定上闹钟叫醒儿子，5：20从自己家出发赶往老太家。小艾一直没胖过，身体很是灵活，骑车很熟练，赶到老太家做事都会提前一刻钟左右，这一点让老太很是满意。老太本身很爱干净，比一般的老年人更注意自己的形象。小艾就必须更勤快一点，将老太交代的诸多事情都处理好。老太家楼前有一小块空地，一直闲置，小艾就跟老太建议种些花草来养，这样天气暖和的时候，老太在阳台上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芬芳。老太说还是等儿子回来再定吧。
到了周末，老太的儿子回来了。小艾理应放假一天，但老太说应该让儿子看看新来的保姆，只给小艾半天假，不过这半天小艾是有额外奖励的，小艾这才在大周末本该陪自己儿子的早上骑车来见老太的儿子。车还没停稳，小艾就看到了老太一楼外面停着的一辆黑色闪亮的大奔驰，定是老太儿子开来的了。
小艾配有老太家钥匙，自己开了门，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老太，但没见到其他人。
小艾要去厨房做早餐，被老太拉住坐下。不一会儿，从二楼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蓝灰色休闲装，灰色头发，脸上皱纹倒不多。此人姓时，名光，49岁，有自己的企业，自从女儿和老婆去了国外后一直独居，每个周末雷打不动要回来陪老母，老母的所有开销都由时光负责。
时光和二顺子相熟，是多年老友，找保姆一事却也委托过二顺子，知道老母挑剔，唯恐这次的保姆不合老母胃口，特意早早赶来探老母口风。
没想到老母对新来的小艾挺满意，说她勤快，干活麻利，从不多言，照顾她很周到。这下时光就放心了，想着待会见到小艾的时候给小艾多拿些钱作为感谢。
时光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