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一般是方便面。方全诚忙了一个通宵没有休息,饥肠辘辘地来到办公室打开一桶方便面,三下五除二地塞进肚子里。方便面,之前他不喜欢吃,主要是上大学时吃厌了,有时看到就反胃。
上大学时,食堂有时没有开伙,或者忙时误餐,他不能像有钱家庭的同学一样去餐馆吃美食,总是泡一桶方便面填肚子。他现在认为方便面是个好东西,不像盒饭有时半生不熟。医院食堂工作人员全部感染,有的住进了医院,有的送到集中隔离点。春节期间请专业厨师难,盒饭半生不熟,是经常性的。
方全诚怕喝水,担心去厕所小便耽误时间。他每次都是感觉好渴时,才勉强喝几口应对一下。身上的内衣汗透了一次又一次,他没有时间去换。
医院的安全通道处,是方全诚最享受的地方。他累了困了或忙完一轮就去医院安全通道处,躺在水泥台上眯一会。他怕地上不卫生,后来托人帮忙弄一个大纸箱,垫在水泥地上。医院里有休息室,但不够用,尽量照顾女医务人员。医生的办公室可以休息,但进进出出的人多,睡觉不安神。安全通道处是最佳睡觉的地方,也成了方全诚常去休息的“星级酒店”。
方全诚自从接管重症二楼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无硝烟的战场。病毒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攻占患者的肺部和其他致命的人体器官,时间对他来说是在与生命赛跑。白天与晚上对他说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工作时间。唯一的区别是白天有时看到太阳。他好喜欢太阳,好想在凉台或者走廊顶端沐浴着阳光,可是时间不允许。
临近春节,方全诚不可能回去与父母团聚。他刚刚巡查病房后,感觉自己不舒服,走路两面摇晃。他担心自己感染了,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可能。他用的全是国内质量最好的防护服、口罩;日常消毒也及时,只要接触到什么马上用消毒液洗手;吃东西也非常注意,怎么会感染病毒呢?方全诚到安全通道处去休息,等采核酸护士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