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憋着那口气,真想大声对着电话那头喊,让她闭嘴。可我终究是个“怂货”,也是小白嘴里的“怂包”,我张了张嘴,又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波涛汹涌慢慢平复,让这种喷涌而出的坏情绪压抑下去,以一个知书达礼的知性美女自居而接受不满。
或许从她怂恿她儿子:“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开始,或许从她在儿子面前对我嘘寒问暖,背着儿子就对我横眉冷对摔碟子摔碗开始,或许从她挑拨儿子对我万般指责开始,我们之间就开始了天敌的夙愿。
此刻,她儿子问我为什么面带怒气,我不能告诉他,他们视频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因为听见也没用,她儿子会说我耳朵不合适,会说我无理取闹,会说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就是她妈,会说我一个有文化的年轻人,和一个没文化的老人过不去,会说我将来也会有儿媳妇,我也会当婆婆,我这个婆婆有可能还不如我的婆婆。
说到这个事情,就想起了我婆婆对我的诅咒,最好找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儿媳妇,不要给我吃不要给我喝不要给我钱更不要给我爱,吃喝和钱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有想从下一辈手里拿过,因为我也没有用这些孝敬过我的父母,都孝敬给了此刻说我坏话的女人。爱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尤其在两个毫无血缘的人之间,在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之间,没有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没有拔刀相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从来不奢望和有利益冲突的人之间产生爱,和她更是想也不曾想过。关于十几年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婚礼上的誓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以他的父母为自己的父母,那个只是美好的誓言。那些话,假如是我妈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妈说的就不一样了。什么叫告诉我说是一千,其实偷偷让他儿子给两千,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准备给的是三千,就算是给贫困家庭孩子的助学金,我也会尽自己所能,何况还是和她儿子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也想成为让别人感恩的人,我也想成为在别人心目中高大的人,我也想成为在她儿子的亲戚中口碑极好的人。
她给她儿子发号施令,要如何如何做,还要背着我这个母大虫。她儿子好可怜,遇到我这种厉害的狠角色,救济她妈她妹还要躲过我的法眼,要观察我的脸色。真是不应该,当初就该擦亮眼睛,找个百依百顺可以掌控的儿媳妇,强势的妈和厉害的老婆,可怜的是那个无助的受夹板气的儿子。我仿佛看见她口沫横飞挤眉弄眼嘴唇向下撇的得意样子,她一直就是这些挑衅我的底线,那又怎么样?我的底线为她一降再降。
我能装作不知道,我也能装作没听见,可我内心的火焰,嗖嗖嗖往外冒,怎么能指望一个怒发冲冠的女人和颜悦色,我终于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得乳腺癌宫颈癌了,将怒气生生的憋回去,不是全生成病毒了吗?忽然很羡慕那种打滚撒赖的泼妇,将内心的不满情绪统统发泄给讨厌的那个人,自己就舒服了痛快了酸爽了。
人就是如此,孩子小的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又怕被别人拐跑,尤其是对自己的那份忠心,即使你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也要将唯一的心留下。人也是如此,你和我同床共枕了,那你生命里所有的女人,都要被我踩在脚下,除非你走向坟墓。相看两厌,又要相安无事,只能让彼此的不满生生吞下,营造出貌似和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