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我们介绍了古代经常用作颜料的有毒元素铅,这种元素轻则引起头痛腹痛,重则会引发神经疾病,健忘,焦虑,神经衰弱等等,据说梵高的精神病就与铅颜料有很大关系,感兴趣可以参考《论梵高与颜料铅中毒》这篇文章,梵高除了使用铅颜料之外,还使用过一种明亮的绿色颜料,其颜料中含有的另一个元素据说还毒死了拿破仑。
1775年,瑞典化学家舍勒在实验中得到了一种绿色物质,他的做法是在加热的盐酸纳溶液中缓缓加入三氧化二砷(砒霜),然后加入硫酸铜,最后过滤出来进行干燥就得到了一种绿色粉末。
这种绿色物质有非常强的毒性,但由于科学知识不足,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种元素是有害的,于是被画家拿来用作颜料,由于这种颜料中含有砷,而众所周知的砒霜其中的致毒元素同样是砷,其毒性可想而知。
除了梵高使用了这种绿色颜料之外,仍然大量的画家都使用过这种有毒物质,正如铅中毒一样普遍,甚至在同一时期如果一个人出现了类似铅中毒或者砷中毒的症状,就能够推测大概率这是一位画家。
在中国古代,曾有金丹家也使用过含砷矿物,其中雄黄雌黄颜色为黄色和偏橙的黄色,也被用于颜料使用,尽管没有确实的认识到砷元素这个层面,然而中国金丹家似乎也隐约发现了这种元素的存在,在汉代已经有技术可以制取不纯的砒霜。
回到欧洲的油画颜料,绿色的砷颜料显然没有被人意识到其毒性,然而这还不算完,舍勒绿制备成功的25年之后,有一种更加翠绿鲜艳的颜色诞生了,这种物质则更加广泛的被人使用其绿色的属性,这种更加“优秀”的绿色依然没有摆脱砷元素的控制。
当时这种颜料被叫做巴黎绿,同时这居然也是当时的一种老鼠药,显然人们已经认识到这种物质对生物的影响。但除了画家以外,巴黎绿已经渗透到了人们日常的生活中去了,其普及程度包括且不限于衣食住行。人们热衷于将衣物染成绿色,甚至达到了一种流行的程度,儿童玩具,家具,日用品,甚至餐具都有这种颜料参与其中,由于其颜色性质稳定,造价低廉,在大面积使用颜色的壁纸中也可以毫不心疼的使用,它被用来描绘大自然的风光,花卉,树木等等。
说到壁纸就回到我们一开始提到的拿破仑,拿破仑在去世时有非常严重胃病,这让人总是联想到下毒,甚至有这样一个段子说拿破仑有舔手指翻书的习惯,就有人在他的书角投毒,使拿破仑中毒身亡,这种说法我们不知真假,但检验尸体时还有另一项发现,那就是拿破仑的头发中砷含量严重超标,超过了正常值10到100倍,更让人确信砷中毒是重要原因的一点是,其房间当中使用了整屋的绿色壁纸,鲜艳的绿色中含有大量的砷元素,最后其粉末脱落被吸入导致慢性中毒。
绿色砷颜料的诅咒笼罩着人们长达接近一个世纪,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绿色的身影,大量的中毒案例开始出现在报纸当中,19世纪中期,终于有政府开始禁止砷颜料的日常使用,这场绿色的诅咒在逐渐停止。
代表着清新和自然的绿色却带来了完全超出想象的结果。究竟是艺术家控制手中的颜料画出美丽的画面,还是颜料控制了画家画出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或许没人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