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气势一迫,齐昭竟也有些呼吸不畅了,“好,便等你来!教你败得心口皆服!”
霍去病嘴边噙着一抹淡笑,轻声道:“我霍去病此生,绝无败战!”他双眼直直看着月歌,仿佛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月歌怔然望着,他肃傲的脸上目光幽深,仿佛有股魔力,磁石般将人吸住,让人内心充满敬畏,忍不住要将他仰望凝视。
而后,霍去病略一思索,便召集己方人马重新布阵:“赵破奴,你替下仆多当后卫,死守鞠室……”将其他人一一安排好,最后望着月歌,他低声道:“我将你布于中场,你可明白是何用意?”
月歌有些迷惘,仲兄竟是故意如此?果然又听他续道:“你只管住中线之后,莫跑太多!”
蹴鞠时,中场与前锋、左右翼跑的区域有部分交叠,他如此安排,未交叠的部分必然薄弱。仆多犹豫开口:“月歌不跑的那些……”
“我来跑!”霍去病转过头,再次叮嘱,“月歌,你听好了,你全副心神只需留意两样,一是鞠、一是我,你可明白?”
月歌脑中豁然清朗。
“各位,随我豁出去!今日这场鞠定要赢!”霍去病直直望着月歌,向她伸出手。
月歌不由自主地以右手覆上他掌心,被他五指一收,紧紧握住。霍去病身上散发出来的悍势强烈无比,鼓得众人好胜之心大炽,“好!今日拼了!”纷纷出掌,六只手合握一起。
再次开鞠比试,齐昭吃了一惊,对方人人跟拼了命似的,尤其是霍去病,仿佛是那疾风之子,在前、中场如闪电穿梭,无人能拦得住。每次鞠飞来,他已先发而制。
齐昭急得大喊:“拦下拦下!”可霍去病在来人腰腿上狠狠一踩,借力拔起数尺,以身体抢下那鞠。高高跃起的身形宛如展翅大鹏,傲视群侪。
都说此人勇冠全军,光看鞠场上的表现,便知其名不虚。如矫健之豹敏捷,似出笼之虎凶猛,毫不留情地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敌方无不栽灭,这气势,谁能挡?
被霍去病那方连入数鞠,眼看场中形势不对,齐昭使了个眼色,同队其他三人一齐上前围堵霍去病。这一来,双方都攻不近对方鞠室,陷入僵持。
无人再去盯着月歌,她倒落得轻松,不久体力恢复,她瞅个准一记侧铲,将鞠从对方脚下斜踢出去,还没等对方回神,她已几个纵跃扑上,撩脚将鞠勾住。齐昭等人回头大喊:“鞠在他那里!”此时,在前场的霍去病仿佛心有灵犀,冲出重围转头凝目朝她望来。
月歌不假思索开脚,鞠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精准落在霍去病身侧,随即被他凌空一记送入鞠门。
她嘴角噙着笑,对上他转投过来的赞许目光。
循着此制胜之诀,月歌和霍去病,一个敏捷灵巧负责传鞠,一个力威彪勇专门射球,其余人竭力拦挡对方。齐昭那方顾此失彼,应接不暇,继而一败涂地。
最后一发球被月歌回旋送出,中垒令鸣钟示意鞠赛结束。此刻霍去病已高高跃起,竟在半空将鞠接住,迅雷般射入对方正中鞠室。
黄沙漫舞间,空中那个红衣翻飞的俊捷身影如此清晰逼人,月歌只觉身周一切仿佛静默下来。她竟认了怎样出色的一个义兄啊?那样狂傲、那样强悍,卓绝的英武风采一经展现,竟衬得全场黯然无色。
落地后,霍去病转过来直直迎上她的视线,飞扬的神采却在下一瞬骤然敛起。
月歌只觉被一股大力撞飞了出去,面颊额头磕上场周矮墙,霎时天旋地转,几近昏厥。身周有人影不停晃动,仆多在大叫:“齐昌!你输了便打人?”
霍去病眼中泛起杀戮之色,疾步上前抄起齐昌,一记狠招正中其下颏。
齐昭急忙抢近相挡:“霍去病,为一个小兵,你便殴打侯子?”
霍去病冷冷看着他:“你有亲弟,我亦有义弟,打他便是打我!”
齐昭扶起齐昌,盯了月歌两眼:“如此。”
“任侍中时我便对你说过,我霍去病此生绝不败给任何一人!即便你再试百遍,亦唯此结局!”临去前,霍去病这番话仿佛一条毒蛇,钻进齐昭心里狠狠将他咬住。
月歌疼得身不能动,顶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说:“兄长可否允我休躺几日?”见他缓缓点头,她一张苦脸骤然绽放。那侧完好的脸颊上唇红齿白,看去竟有些娇媚动人。
仆多浑身起了寒栗:“月歌,你怎笑得这般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