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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宁子
我是一棵小草
一棵长在墙头的毛毛草
一阵风过
一个声音在咆哮
“墙头草，随风倒”
多少年了
面对这种声音
我和同伴能做到的
唯有将根一点一点延伸
那个秋天
我枕着阳光
在母亲的怀里做梦
一阵剧痛之后
我被一只鸟儿衔着去远方
我们一起
飞过树梢 冲向云端
当我俯瞰的那一瞬
发现母亲在寒风中颤抖
风哭了 大地 也哭了
我是一粒种子
一粒向往自由的种子
身上有风的记忆
也有春的嘱托
我要去大地的怀里
和蜗牛当邻居
和花儿
一同看日出日落
哪怕被一只羊羔啃食
我也会变成
它身上的一块肌肉
或者 经过它的肠胃
躲过一场灾难
重回泥土
我不甘
成为鸟儿粪便的一份子
从此销声匿迹
一路奔波
一路挣扎
终于 鸟儿累了
我从它的嘴边滑落
我兴奋地
在空中跳着舞
翻着跟头
我不管
等待我的是大地
是荒野 还是河流
我以我的姿态降落
迎接我的是一堵土墙
我很想再翻一个跟头
去拥抱大地
可再也没有风
再也没有雨
沮丧 失意
我不知道该听天由命
还是用尽力气去博
夜空中
一颗流星飞逝
长长的尾巴
点燃星空
那一刻
我突然醒悟
我不能 决不能
就此消极 就此沉沦
不是
还有阳光雨露？
不是
还有春天？
不是
还有墙缝中的泥土？
我在等待一场风雨
等待生命中的又一个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