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巴拉莫》,墨西哥作家胡安·鲁尔福著,1955年出版。
购买《佩德罗·巴拉莫》,是因为喜欢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文字。马尔克斯说:“我能够背诵《佩德罗·巴拉莫》全书,且能倒背,不出大错,我还能说出每个故事在我读的那本书的哪一页上,没有一个人物的哪种特点我不熟悉。”《百年孤独》就有《佩德罗·巴拉莫》的影子。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百年孤独》(1967)
雷德里亚神父很多年后将会回忆起那个夜晚的情景。在那天夜里,硬邦邦的床使他难以入睡,迫使他走出家门。米盖尔·巴拉莫就是在那个夜晚死去的。——《佩德罗·巴拉莫》(1955)
初读《佩德罗·巴拉莫》,灰色的基调,让人沉闷,一度读不下去。时间、空间、人物的交错出现,常常不知所读为何物。暂停阅读,翻找介绍此书的文章,慢慢明白本书讲述的内容。
一名男子应母亲临终要求,到一个名为科马拉的地方寻找自己的父亲。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个村子凋敝不堪,村庄里遍地游魂,父亲和村民的往事也穿插其中。
一位网友说:这本书很难读,但是真的值得一读。
本书确实难读,但我坚持读下来并读完。每一本书你能坚持读下来都是有原因的。或许书中讲述的内容和你的精神世界吻合,或是某件事情让你感同身受,更或是你从书中的汲取了积极的力量,甚至就是一句话。它们都是你坚持下去的理由。
谈到《佩德罗·巴拉莫》写作背景,鲁尔福说:当我回到童年的村庄时,我看到的是一个被遗弃的村子,一个鬼魂的村子。在墨西哥,有许多被遗弃的村庄,于是我头脑里便产生了创作《佩德罗·巴拉莫》的念头。那时的墨西哥应是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庄园经济被资产阶级革命冲击,进一步萎缩,从而导致村庄的没落和遗弃。
现今中国,我的村庄呢?
四十多年前,我的村庄是七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大村,上千的人口。当时我们是6口之家,老太、父母、兄妹,三代同堂。如今,年轻的外出,年老的逝去,老父亲一人,守着两栋老屋。前后两排邻居,7户人家,鼎盛时29口人。现在仅剩7位老人,年龄皆在70岁以上。空出3栋房屋。“残门锈锁久不开,灰砖小径覆干苔,无名枯草浸满院。”(网络佚名作)
胡同外,靠近河边有一棵杏树。春看花,夏乘凉,麦收时节还可摘杏解馋。农闲时,七家妇人齐聚树下。或摘菜,或织花边。两根花边棒槌在空中甩来甩去,清脆声不绝于耳;妇人的谈笑声;河边洗衣妇的锤衣声。声声入耳。
如今,村村通公路,杏树占道被砍掉。一小撮月季占据了杏树的地盘。虽然月季花也很美,我却独爱那棵杏树。我想念杏树上摘花摘杏的少年们,思念树下唠家常的妇人们,甚至叔伯讨厌的烟袋味也极是怀念。
鲁尔福在《佩德罗·巴尔曼》写道“这个村庄处处都有回声,这种声音仿佛被封闭在墙洞里,或是被压在石块下,你一迈开步,就会觉得这种声音就在你脚后跟后面,你有时会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有时会听到笑声。这是一些年代久远的笑声,好像已经笑得烦腻了,还有一些声音因时间久了有些听不清了。这种声音你都会听到。我想,总有一天这些声音也会消失的。”
父亲说冬日的村路上,一天也不见一个人影,不闻一点声响。或许那路上也有回声,被封闭在月季树根下,被压在水泥路下;是妇人们的棒槌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接住,这个杏子熟了,摘那个,摘那个。“哈哈哈”的哄笑声,接杏子的孩子被打脸了。这些年代久远的笑声,当时或许会腻,如今越发想听的更清一些,它们却已渐渐消散在岁月里。
首次读《佩德罗·巴尔曼》,村庄这段勾起我对曾经家乡的思念。有人将此书读了两三遍,有人每年都会读此书。书每读一遍都会有新意,或许我也会吧。
附《佩德罗·巴尔曼》文字摘录:
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天上满是胖乎乎的星星,它们被浓重的夜撑得鼓鼓的。
在阳光的照耀下,平原犹如一个雾气腾腾的透明的湖泊。
(鸽子)扇动着翅膀,划破静寂的长空,仿佛试图摆脱白昼。
在那些刮风的日子里,我还见到风卷着树叶,而这里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根本没有树木。过去某个时期一定有过,否则,这些树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时,世间有个硕大的月亮。我看着你,看坏了眼睛。月光渗进你的脸庞,我一直看着这张脸,百看不厌,这是你的脸。它很柔和,柔过月色;你那湿润的嘴唇好像含着什么,反射着星光;你的身躯在月夜的水面上呈透明状。苏萨娜呀,苏萨娜·圣胡安。
你躲藏在几百米的高空里,躲藏在云端,躲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苏萨娜,你躲在上帝那无边无际的怀抱里。躲藏在神灵的身后。你在那里,我既追不上你,也看不到你,连我的话语也传不到你的耳际。”
“那时世间有个硕大的月亮。我看着你,看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