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7年4月4日,清明节。
娘,我来给您上坟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您离开儿子已经快十年了。儿子好想您。每每在梦里梦见您,梦醒后都要坐在床上发好半天楞,弄不清刚才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梦。这么多年了,儿子始终无法从失去娘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儿子过得越好,对娘的愧疚就越深。很多时候,儿子都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娘,我欠您的实在太多了。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一切能够从头来过。我想重新做一次您的好儿子。
娘,我没事的时候老时不时想起您对儿子的好。
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小时候家里穷,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没有钱让我读书。即使我从小就一直学习很好,但是每当小学毕业、初中毕业的时候,爹都说不让我再念书了。都是您每次说,“孩子念的好好的,为啥不让念?”您不识字,平时只要看见我在看书,也不管我看的是什么书,都以为我在学习,就不打扰我。吃饭的时候会把饭端到我跟前,爹叫我干活的时候也不让他叫我。正是您的坚持和支持,我才读完高中,又上了大学,然后在北京工作、买了房,过上了城里人的日子。
您还记得吗?儿子小的时候,特别不爱喝小米粥。有一天晚上,家里又是小米粥,我生气没吃晚饭就睡了。睡到半夜,肚子呱呱叫,饥肠辘辘的被饿醒了,手捂着瘪瘪的肚子睡不着,却听见您在厨房里给我烙我最爱吃的地瓜饼。我好想吃,可是当您给我端过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应声,把头藏在被窝里假装睡着了。您也不知道我是真睡着了还是醒着,看我没答应,就端走了。看您劳累了一天,大半夜地还在给我做饭,我羞愧地无地自容。就那次,我在被窝里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对您好。
可是,您都没等到我让您享福,您就走了。您这一走,我感觉干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因为我过得再好,您也再也看不到了。我后来在北京买了房子。我姨还经常说,“你娘走得太早了,都没能住上你买的房子,过过好日子”。您说,您生病了要是早告诉我该有多好。可是您总是怕我在外面担心,报喜不报忧。等您病情严重的时候才告诉我,医生也回天乏力了。您做完手术后在电话里告诉我身上疼的不行,我表现得很烦躁。我不是烦您跟我说这些,我是觉得自己无能,没有办法解脱您的痛苦啊。医生说您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我和姐姐们都没敢告诉您。这些年,我一直有点后悔没有告诉您,也后悔没有在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地陪着您而是选择了回去工作。等您已经昏迷,我赶紧请假买机票回去,到家刚趴在您的嘴边,您咕噜咕噜地不知道跟我说了些什么人就去了。姐姐说,您含着一口气就是在等我呢呀。娘呀,儿子对不起你呀。
您走后,爹在您走后的第二年也没了。您也知道,爹得了脑中风以后半身不遂,行动不便。有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可能起得太猛,摔倒在了地上,把腿骨摔断,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说要带他去大医院看看,爹总是不肯,没过多久就离开了。您是家里的主心骨。我姨都说,要是您还在,我爹肯定不会这么早走的。
您和爹都走了,儿子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人逢年过节天天盼着我回去,在我回家前几天就把被子晒得暖暖和和的了;再也没有人有好吃的舍不得吃,都给我留着,怕我饿着,天天变着法得给我做各种好吃的了;再也没有人天天嘘寒问暖,怕我穿多穿少了;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去了,再也没有人比我自己还更爱我了。
娘,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不信佛的。但是自从您走后,我有点动摇了。我希望真的有佛祖和天堂,菩萨能够保佑您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好的。我经常觉得您还活着,冲动地想给您打电话聊聊天,把我最近遇到的事情说给您听。我始终无法接受您已经离开人世的现实。我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您的音容笑貌如此清晰,言犹在耳,可是我却再也看不到、摸不到、听不到了。
娘,我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