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影一丛深
(一)燃烧着的酒,燃烧着妈妈的爱
晚上,妈妈端来一碗燃着的酒。火苗在雪白的碗口跳跃。
妈妈站在床边,拿着一团棉,说:“来!”我正低头看手机,一抬头见这阵势,立马慌了:“你要干吗?”
“快点!”妈妈坐下来,火苗被安放在桌子上,熊熊烈烈。
“你先别擦,我先百度一下。”我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话音未落,酒精已经擦在脚的淤青上了,火烈地疼了一下,瞬间即逝。
妈妈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拭整只受伤的脚。很多年了,这爱从来没变过。我不再挣扎,乖乖顺顺地听从她的安排。
哪里肿着,哪里淤青,她边擦边念叨。有那么一回,蘸湿的棉燃着了,妈妈的手也没丢掉那棉。她快速吹灭了火,转身又擦在我受伤的脚上。
火灭了。脚上的温度还在燥热。妈妈的爱还在延续。
(二)我说长胖了,妈妈说我瘦成竹竿要飞了
断药之后,脚和腿重新肿起来。妈妈立马去药店新买了药。
妈妈说,脚里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的时候,就是在长肉的时候了。我于是高兴地期待蚂蚁能爬得再烈一点。最好能爬整整一个晚上,这样,一觉醒来便痊愈了。
每天早上,光亮从窗帘里穿过来,我睁开眼,第一时间总要动动脚趾,再动动全脚。看看脚肿消了,兴奋至极。一下子坐起来,拉开窗帘,让金黄色的阳光铺满整个窗子,让蓝天、白云和对面的高楼都走进我的眼帘。
脚从上午开始会慢慢肿回去,下午和黄昏肿到最大。每到晚上,妈妈便接来大半盆热水,让我泡脚,喷到脚上的药会变成一层白色薄膜似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
我对美食抵抗力强。妈妈变着法儿的让我多吃,每天早上变换一种早餐花样,做的都是家常饭,却很少重样。蒸馍、炒馍、糊饼、煎饼、炸油条,全是我小时候爱吃的味道。她把气巴馍蒸出一层壳,第二天把它切片,放在锅里,炒得焦黄焦黄。她把第一时间出锅的外脆里软的油条递给我,因为从小到大,每次炸油条我都要刚出锅的。
我说吃胖了,妈妈脸一沉,说你都瘦成竹竿要飞了。我立马调皮地冲她挑挑眉毛,不说话。她的脸色便变得温和下来。
(三)爱情与婚姻,是女人心中的朱砂痣
二舅离世。我们从江苏赶回,那天晚上,我和母亲并排躺在床上。窗外的光亮潜入窗子,铺落在母亲脸上,斜斜的光。
"妈妈,你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吗?"我理了理湿湿的发,在黑暗中等母亲的回答。
“没有。”母亲说,犹豫了一下。我想,母亲必定说了谎,只是还没到时机想和我透露这样的秘密。
“那你喜欢过爸爸吗?你爱过他吗?”我问。
一听到父亲,母亲立马矢口否认。母亲说她最恨父亲,一生不懂体谅她。我听出答非所问,不理会她的控诉。
“每个人的婚姻都有独特的相处形式。你和爸爸一辈子吵吵闹闹,也过来了。这就是你和爸爸相处的模式。你讨厌这种模式,可你又依赖这种模式。这种模式就是你们之间的爱情。”我平静地说着,母亲平静地听着。她不甘心,又忽然反驳:“我对你爸只有恨,没有爱。”
“那你看看现在二舅和二舅母这样呢?”
母亲沉默不语,我也沉默。我们谁也不说话,看着窗外亮光,陷入沉思,很久很久。
(四)当年喜欢一个人,会怎样?
载母亲购物回来。天空阴翳,太阳时隐时现,有风流动,惬意非常。
“妈妈,你当年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吗?”已不是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倥偬、懵懂、热烈非凡而又略带遗憾的青春。我从不相信那些欲言又止,然后矢口否认的回答。
上一代人心底的故事,很少有人会再提及。最后连他们自己也忘了曾经心底酸涩的甜蜜。一段曾经用尽全力去爱、去遮掩爱的故事,就这样被时光淡忘,被所有人淡忘,没有痕迹。
所谓不可能的爱情,在决绝的时候,它的寿命就终止了。掩埋一段爱情,和埋葬人一样,最后都是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有时会有些唏嘘。唏嘘到最后,发现当下最该唏嘘的反而是我们自己。呵,所谓“年轻一代”!
“有,当时没说,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呢?”母亲沉吟良久,以至于她说出这话时,竟让我大吃一惊。
我没想到母亲会给我一个带有反思意味的回答,这让我措手不及。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母亲如果活在伟大的年代,就应该是位哲人。我在脑海里快速转过这个问题,最后只认真地对她说了一句话:“妈妈,你说得真对!”
妈妈没有说话,在车后座。我也没有说话,我们一起吹着风,往家里去。
(五)妈妈,是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角色
人的一生匆匆,而妈妈在这一生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她陪你疼,陪你乐,陪你忧。比起那些虚华的梦,她眼下只会关注你是否健康,过得开心。
你是否也有这样一位妈妈?在她眼里,你就是她的天下。你的喜怒哀愁,牵动她的情绪。
那么,祝福你!因为你是一个幸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