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下沙 三

在他们互不相干的岁月里


5牧慕


高中毕业后,我落榜了。家里随便给我找了个离家很近城市的一个不咋地的大学,让我去打发个几年的时光。其实就是去好好玩玩,然后回来接我父亲的班。我爸的生意做得很大,我是独生子。

小沐马上高三,辞掉了电台的工作,而我从此也不再听广播了。我在网上给她留言,鼓励她要去见识更远的世界,希望她高考能考个好成绩。

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明明就小我一岁,我看起来成熟世故,而她就像个初中生。我甚至有点后悔请她喝酒,这不是拐带未成年少女么?见面之后,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除了说点校园里的事情,你认识这个我认识那个,扒拉扒拉我们身边的那点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像一个社会上工作多年的成年人和学校里的菁菁学子,有代沟的那种感觉。

小沐很容易就醉了,不是日后酒量不错酒品不好的样子。我那个时候哪能想到,这最初的见面都意味着什么,我甚至根本就想不到她就是我要寻找的女孩。如果当时我知道,那该多好。我可以直接揽她入怀,永永远远的呵护她,厮守终生。我多么希望看见莫沙变老的样子,与变老的我一同围坐在炉火旁。

我是太年轻了吧,像小王子所说,当时我还太年轻,还不懂得爱她。尽管莫沙只有四根刺来抵御一切,但我却视而不见?

我们倒是没有“见光死”,电话和QQ一直有联系,但是却再没提过见面。


6莫沙


马上就高三了,我辞掉电台主持,离开了“校园在线”。牧慕在网上留言,鼓励我去见识远方。是呀,我也很想啊,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远方到底有多远,只是一想到“远方”,就莫名的兴奋。

我和牧慕喝酒,却也没有“见光死”。虽然我俩都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就像老于世故的成年人,见到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学生妹”,也不能聊他那复杂的成人世界,只能敷衍的摸摸我的头,说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过,电波的羁绊又让我们有些不同,所以两个人第一次见,也不别扭。有人说,这辈子的情人很久之前是认识的。所以,也没有陌生,很温暖的感觉,毕竟,我也没有什么人关心,有个人在自己寒冷孤单的时候陪你喝酒,可不就是“暖男”么。

牧慕九月份离开家乡,走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他要离开了。我说“好”,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电话挂断,我们也像风筝断了线般的失去了联系。


7牧慕


我这种用钱买来的学历当然不是什么好学历,我也不用怎么努力,说好好学习什么的更是笑话,考试我也不用出现,事后用钱买买就得了。徐飞倒是比我有出息,考了北京一专科,我有时候会去找他喝酒,俩人都觉得挺郁闷,却也不知道为什么郁闷。

我和我高中时的女朋友已经分手,那时候正在追求我前女友的闺蜜姚婧。对于前女友以及姚婧,不能说不喜欢,但是好像也谈不上多喜欢。我那时候可没预料到自己还能体会到爱情有多伤,就像成年人的感情,有点老气横秋——看她挺好看的,和我的圈子对味,带出去不丢人,有个人陪我,就OK了。电视里那种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想也没想过我还能经历。

第一个学期我就这样昏昏噩噩的过了,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他们都和我一样有钱,甚至更有钱。我们都无所事事,用别人的寂寞排遣自己的寂寞。

有时会想起小沐,但我没有想过要联系她,就像她也不会联系我。


8莫沙


我和白水水在一起也说到过我的听众牧慕。她说,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讨厌啊?白水水不是和牧慕天生八字相克,她也只是怕莫沙受到伤害。她经常苦口婆心的去劝我:“莫沙,找一个平常点的男人谈一场普通的恋爱吧,别让自己那么累。”

我说:“水水,有很多东西你不经历就不知道。”经历过后,我发现这话太牵强了。我也不想的。可后来太多事不能预期,我像是被人牵了鼻子糊里糊涂的走。谁能告诉我哪里出现了纰漏?怎样去更改?我可以做的太少了,我根本不能计划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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