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一个很美的故事,它的主角是褚溪溪和韩林,他们的爱情恬静似水,舒服得像一个梦。
褚溪溪说,她遇见韩林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们会有故事。
褚溪溪的性子并不是像她的名字那样潺潺溪水,她虽生于南方,却向往骑马驰骋草原,大口吃肉,大口饮烈酒的豪迈生活。但是在她已经度过的二十余年中,她仅仅依着自己的想法这样畅畅快快地肆意了大学四年。后来回家找工作,按照她的说法就是突然从天堂坠入地狱,又活拧巴了,不仅声音降了好几个音阶,走路也得规规矩矩的,还不得不学着拾掇自己,淑女和优雅似乎就是她的终极目标。所以韩林遇到褚溪溪的第一面,对她的印象是温柔、娇羞。
那天是褚溪溪第一天正式上班,为了避免自己冒冒失失出了洋相,她特地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干劲十足的褚溪溪励志要给新同事留个好印象,她将办公室认认真真地清扫了一遍。虽然已经入秋,但收拾完之后,褚溪溪的额头还是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蛋也红通通的。于是她打开窗户吹吹风,也就是这个时候,韩林出现了。褚溪溪从未谈过恋爱,对于男朋友也没有什么硬性要求,但是当褚溪溪看见韩林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条条框框一瞬间就建立了起来,而韩林就是那些条条框框。褚溪溪一直发愣到韩林走出自己的视野,她轻拍脸颊暗恼自己的花痴,却又按捺不住自己的雀跃,开始期待着下一次相遇。
褚溪溪希望下一次相遇时能够心电感应一般相视一笑,像偶像剧中那样,仿若时间静止,此时无声胜有声。可是现实总是喜欢恶作剧,拒绝本本分分地品尝无味的白开水。那日午后,褚溪溪还没来得及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就被叫去复印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复印机,褚溪溪有些犯难了,对于这个陌生的机器她真的无从下手,她想不耻下问却又怕同事责备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正当她哀怨地坐在复印机前搜索复印机使用方法时,韩林进来了。韩林是个慢热的人,站在门口详观了一下这个埋着头的姑娘,凌乱的马尾辫,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应该是新人吧。因为不知如何称呼,韩林只得干咳一声吸引眼前这个姑娘的注意力。褚溪溪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在一秒钟的迟钝后她又猛然抬起头,这不是那天楼下的那个人吗?褚溪溪欲言又止。这样被直勾勾地看着,韩林有些尴尬,又轻咳了一声。褚溪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泛起了红晕,慌忙地低下了头。韩林有些无奈,自己一直以来就话很少,对不熟悉的人更是堪称高冷,但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找些话,“你是新人吗?我过来复印些东西,复印机你现在要用吗?”褚溪溪点点头又摇摇头,赶紧让出位置。和韩林一起待在复印室的那几分钟,是褚溪溪在入职后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在和舒服,还有一丝惬意。后来,没有英雄救美,韩林甚至没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留下依旧有些呆滞的褚溪溪。
褚溪溪说,韩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当褚溪溪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她已经慢慢熟悉了工作环境,熟悉了周围的同事,也熟悉了韩林。当然,仅限于她熟悉他。褚溪溪总是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韩林的点点滴滴,似乎他很受欢迎,久而久之,在褚溪溪的心中,韩林已经上升到了偶像般的高度,最初的悸动被崇拜代替。
不知是褚溪溪自己刻意关注,还是韩林的消息实在太多,她总能第一时间知道韩林参加了单位组织的哪些活动和比赛,也无一例外地坐在了观众席,包括那次篮球赛。褚溪溪热爱运动,却唯独对篮球不感兴趣,但出于瞻仰偶像的目的,她还是格外兴奋地去围观了比赛。看比赛的女生不是很多,褚溪溪选了一个视角很好的座位,打算多拍些照片留念。大概是对手太弱,褚溪溪她们单位的分数遥遥领先,毫无悬念的比赛让褚溪溪觉得很无趣,开始有些打瞌睡。一声尖锐的哨子声驱散了褚溪溪朦胧的睡意,她抬眼望去,看见韩林跌坐在球场上,周围站了很多人,一片嘈杂。那一刻,褚溪溪觉得自己耳鸣了,似乎心里也嗡嗡作响。她不记得自己怎样来到韩林身边的,她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直到韩林注意到她。韩林看到她时,有点惊讶,当时的褚溪溪像个受惊的兔子,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在队友扶起他的时候,韩林鬼使神差地拍了一下她,“我没事。”听到这三个字时,褚溪溪莫名其妙地哭了。韩林的队友们一副什么都明了的样子,把他架在了褚溪溪肩上,催促着褚溪溪带他去医院。褚溪溪揉了揉红红的眼睛,一副接军令状的模样郑重地架起韩林的胳膊,韩林都来不及反应,被弄得哭笑不得。大概就是从那时起两个状似陌生的人打破了心与心之间的安全距离。
韩林说,在别人面前,褚溪溪是兔子,在自己面前,褚溪溪是随时炸毛的小狮子。
韩林很少听见褚溪溪叫他名字,她平时总是直来直去的开场白,没有称谓。正因为极少,所以每一次褚溪溪嘴中的“韩林”都饱含了不一样的情绪。印象极深的有两次。第一次是在韩林腿伤康复期。那时韩林的腿伤还没好,医生反复嘱托在用药期间要少吃辛辣不吃海鲜不饮酒,偏偏韩林喜辣又爱吃海鲜,即便褚溪溪碎碎叨叨,还是管不住他。对此褚溪溪怨念颇深,直至韩林在篮球赛的庆功宴上要喝酒,褚溪溪才忍无可忍,蹙着眉头低吼了声“韩林”。虽然声音不高,也就周边两三个人听得见,但韩林却知道这只小狮子真的炸毛了。即使感受到了褚溪溪的愤怒,韩林还是忍不住笑了,这样的褚溪溪很少见,很可爱。第二次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野营。当时韩林和几个男生正搭着帐篷,远远地就听见褚溪溪在唤他,声音由远及近,韩林一抬眼便看见了褚溪溪蹦蹦跳跳的身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让她慢一点儿。褚溪溪听到后反而加快了速度,窜到他面前,说要给他个惊喜,然后拉起他的手就往小河边儿跑去。站住后,她说,“韩林,你看,有萤火虫。”声音又轻又柔,韩林侧目,不知是因为萤火虫的光在闪烁还是月光笼罩的缘故,那一刻褚溪溪仿佛也会放光,在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具感染力的喜悦。韩林轻轻地握紧了褚溪溪的手。
其实这个故事还很长,但我就听到了这儿。
十全十美的感情是没有的,即便初见再美,也要历经打磨。若只如初见,便太过单调。
现在的褚溪溪和韩林,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