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ras的《情人》读一遍,囫囵吞枣般不知其味,大段意识流式的文字晦涩难懂,只能狼狈的了解到故事的脉络。
两遍读完,若有所思,爱是求而不得,就像书中的爱在情欲后觉时。
昨夜观影,细细体会,片中的每一帧画面,每一句对白,还有哪无限沧桑的旁白。
这样一个戴呢帽的小姑娘,伫立在泥泞的河水的闪光之中,在渡船的甲板上孤零零一个人,臂肘支在船舷上。那顶浅红色的男帽形成这里的全部景色。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从小汽车上走下来,吸着英国纸烟。他注意着这个戴着男式呢帽和穿镶金条带的鞋的少女。他慢慢地往她这边走过来。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胆怯的。
从第一张剧照到第二张剧照的情节,在书中,插叙着长达七页的故事。对,这就是意识流式作品的特点,有种随心所欲,想到哪写到哪的样子。所以说,读这类作品是需要时光来打磨的,不骄不躁地细读,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刻意的表达。Duras也说,《情人》经反复的修改,每一段,每一句都重新安排过。
王道乾先生的译本当属最佳。王小波说,“我总觉得读过了《情人》,就算知道了现代小说艺术;读过了道乾先生的译笔,就算知道什么是现代中国的文学语言了。”
我很感慨他们的爱情,有过相濡以沫,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相忘于江湖。以前读的故事,主人公不能在一起,都会很惋惜,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抗争,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但后来,渐渐明白,每个人的爱情自有他的存在方式,就如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爱你与你无关;也许像金岳霖一样,我爱你,便护你一生;也许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里边最动人的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他的,多多少少总是些遗憾。但遗憾终究也只是在心里了,不会恨到心里,恨他们会什么不能在一起。世间本没有太完美的事情,仓央嘉措说,世界是婆娑的,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太多完美也是枉然的。
《情人》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有三分之一的篇幅都在描写他们家庭的种种不堪,她表达了她对人生、对死亡、疾病的种种思考。她的爱情与她所经历的人生是一体的,不可割裂地来看。我看得到我的成长,也看得到它在渐渐走向死亡。谁的生命不是这样,又岂止是生命这样?但怎能说生命或者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意义?过程便是最大的意义。
我还很年轻,还徒然不知爱情的滋味。往事的云烟,不过几分虚妄罢了,就是这几分虚妄,让我不再是昨日的我,每早醒来我都是个拥有旧记忆的新我。就像简嫃说的那么洒脱,两情相悦的情愫如何萌生?是品行澡雪,不染市侩庸俗,让人高山行止,景行行止?还是理想文身,一腔热血洒遍四方,叫人崇拜,甘愿与他同生赴死?或者,不必多费舌唇,人生无非是海市蜃楼,管他是谁,色身缠交如此欢快,不必啰嗦,一把干柴烈火烧得魔鬼死去神仙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