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俩好!哥儿俩好!我吃冰糕你吃棍!我放屁来你闻味儿!”伴随着这段儿时顺口溜,找寻我的童年味蕾。
冰棍儿:一对小伙伴儿,一个拄着冰棍儿举过头顶,舍不得吃,任由冰棍儿上方的阳光炙烤,只大大的张嘴接那化了的冰糖精水,即便吃,也只是伸出舌头奢侈的一舔。这可是一个月才可能从妈妈那里饶来的五分钱买的,谁舍得咬一口呀。
有一次,好不容易从妈妈那里讨来五分钱,结果在走出圪廊口的时候被卖冰棍家的狗给吼叫衔去了。还有一次,下武村卖冰棍的大姐姐一不小心将自行车骑进了旱池里,没有卖完的冰棍儿被起哄的孩子们哄抢一空。更有一次,榆次市的小学生们来村里搞“手拉手”活动。我妈妈破天荒的给我和我拉手的伙伴儿陈鹏一人买了一根五毛钱的小雪人雪糕,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吃奶油味儿的雪糕。
奶粉:桐峪夏天的中午是炎热的,下午课前半小时,孩子们都在大门外两头的石头堆和沙堆上坐着,家里养卡车跑煤运的几个家境殷实的孩子都拿着罐头瓶装有奶粉冲的热奶水,他们的父母不想让他们吃冷糖精水冰棍儿。当然,也有几个和他们装有类似罐头瓶子的,却不打开喝,也张口说自己瓶子里装的是奶。其实,瓶子里装的是面汤。
芝麻棍儿、糖葫芦、蛋卷儿:这三样吃物,那在当时算是奢侈品了。芝麻棍儿不直接卖,由卖家设置的一个飞镖机关,一毛钱玩一次,大体是靶盘在转,你拉着皮筋固定在另一端的飞镖打中数字几,吃几根。看似简单,多数孩子一根也吃不成,白白搭进去一角钱。那时的糖葫芦是用红糖做的,记忆中没有吃过。蛋卷儿起初由妈妈带志宁妹妹去太原儿童医院看病回来带给我的吃食,我主要吃中空两端卷进去的白砂糖。后来,学校院子里也有卖,不过没有夹白砂糖。
方便面:记忆中的儿时,只有一种方便面,那就是“鸡汁方便面”。小学一个年级一个班,一个班十几二十个同学。如若有一个同学拿着方便面到学校吃,其余的同学会在一旁安静的围拢在他的周围,等他将调料粉倒在每一位同学的手掌心,虽只那一点,但都舍不得舔,舔的精精有味。在孩子们眼里,调料粉金贵着呢。
小学三年级有了早晚自习,村里小学没有电,孩子们自带蜡烛,没老师在的时候,就拿米丝圈住汾酒瓶盖子,做成小锅。里面用蜡烛块融化成油,炸几粒方便面渣滓吃。
记得清清楚楚,有个同学的妈妈在村供销社上班,听说,供销社有箱方便面长时间卖不出去过期了,在供销社院子里放着。我们几位同学经过合计,把那箱方便面给偷了出来。由于怕出事,一人分了一包,又把大半箱方便面送了回去。
最可气的是,不知谁造的谣,说尿到方便面袋子里,将袋子口拴紧,过一周,方便面袋子就能变成气球,导致学校的许多角落里都藏着这样的尿包。
午餐肉:开饭店的牛老板家的牛小飞,有天带到学校一个铁罐儿,同学们惊奇极了。都没见过这物件儿,牛小飞打开罐子的一瞬间,伙伴们都被这肉香味熏的不停的咽口水。牛小飞说了:谁想尝就得撕一张白白的粉帘纸,男生叫声哥,女生去他脸上亲一口。这下好了,都排着队,捧着纸去向他乞食午餐肉。他拿削铅笔刀划上一点放到每一位同学的纸上。大家吃完那一小撮后,都舍不得扔掉纸,用鼻子闻纸上的油点子。
罐头:好不容易装病央求妈妈从食品站买了瓶橘子罐头。回来家打开却不好吃,因为不同于一样的橘子罐头,里面装的橘子瓣怎么没有皮,把被加工的碎桔看成了虫子,不敢吃,又跑去问了食品站的售货员,才敢捧回来吃。
八大碗:红白喜事,吃八大碗,有海带豆芽,炒葫芦条,粉条炒肉,鸡蛋饼,烩豆腐,辣白菜,花生米,糖醋丸子。大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尽管大人们一再叮嘱千万不能舔盘底儿,舔了盘底儿考零分。就这也唬不住这些熊孩子,都抢着舔盘底,有多少孩子因为舔糖醋丸子盘底儿打的不可开交。
煮鸡蛋:煮鸡蛋是一年中只有六一才能吃到的,我不知道其他同学的鸡蛋谁给煮的。我的由奶奶给我煮熟装到方便面袋子里,总装五到六个,用线绳扎住口。再亲手给我剥两个让我吃下去,然后,到了学校,同学们都拎着各自的方便面袋装煮鸡蛋,却都不吃。我想都和我一样,在家里已经吃了两颗了。
烧饼、油糕、油绳(麻花)、麻糖(油条):村里赶集会,买油糕夹到烧饼里吃,那叫“蛤蟆衔蛋”,美味着哩,好吃着哩。那油绳配上挂面汤,麻糖配上凉粉,那叫一个哧溜好吃。
那时候,不缺吃了,但想吃的好并不容易。菜角,肉包子,一年也吃不到几次。那时候,谁家赶上吃好饭,都装到方便面袋子里插双筷子带到学校显摆显摆。打个醋都得偷喝几口,维尔康就是最奢侈的饮料。周末相跟上去地里刨小蒜回家吃浆水汤抿蝌蚪(一种面食)。同圪廊的熊孩子们去偷草莓吃,偷西瓜吃。现在想想,都是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