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院中泣不成声。眼泪的动力是希望重生的力量。
《无问西东》取自清华大学的校歌,“立德立言,无问西东”。与之相对应的典故是《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记载穆叔与宣子讨论什么是古人所说的“死而不朽”: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谓之不朽。校歌中的“无问西东”指的是要超越传统的东西学,在各自的学科中作出不朽建树的志向。电影中的表达更多的是忠于自我,勇敢无畏,不问归途。
其实,忠于自我,勇敢无畏,也就不必寻问西东了吧。发现真实的自己,寻找自己的价值,谓为信念,虽久不废。
想起梅贻琦先生所说:“通识,一般生活之准备也;专识,特种事业之准备也。通识为本,而专识为末。社会所需要者,通才为大,而专家次之。”
这里的“通识”说的是找到自己的使命。上苍赋予每个人不同的东西,找到自己最真实的灵魂,发现自己的价值,人有了这些东西就有了信念。“通识”是每个人应该存在并特有的东西,求的“通”不是要拥有相同的具体的事物,而是一种共同的状态。
“专识”则是建立在有了“通识”的基础上对自己价值的挖掘,没有“通识”,就找不到自己真实的灵魂,所掌握的“专识”也就不“专”了。
掌握“通识”的人称之为完整的人;在通识的基础上掌握专识,称之为完整独立而真实的人;缺失了“通识”的基础而掌握许多“专识”的人,与“没头苍蝇”无异。
影片讲述的故事不是吴岭澜,沈光耀,陈鹏和张果果的故事,而是从这些人身上折射出来的信念的故事。超越了简单泛滥的青春怀旧,立足于“发现自己”这个终极问题上,我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是真实?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和平与喜悦。”真实源于心灵深处的声音,而非外界的声音;真正让自己心安的力量来自心灵深处对自己的真正的认识,而非他人所评价的“最好的学生”。
“我只知道,不管我将来做什么。在这个年纪,读书,学习都是对的。”我们常常会把自己看不清的事物用简单的对错来定性。对则为之,不对则已。“对错”是别人说的对错,却不是自己所认为的对错。我们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把青春赌在这种麻木的踏实上,是一种无意义的损耗。
在影院里听到一些声音:“怎么可能?太作了吧”“所有人的动机都是莫名其妙的,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作天作地作你作我作情作义……我才懒得问你是什么东西”
他们觉得假,是因为他们已经不相信。不相信飞机轰炸时还能顾得上一笼鸽子,不相信飞机轰炸时还能淡然煮莲子羹;不相信一个姑娘带上一个水壶就敢往大漠里去寻找爱人……
用张果果的话说,现代人的情感,只剩这么一点了。
突然记起高晓松骂过清华学生,也突然理解了。
通识,一般生活之准备也;专识,特种事业之准备也。通识为本,而专识为末。社会所需者,通才为大,而专家次之。
不是因为抱着“就业”的目的而谴责,而是因为学了那么多东西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何方。未知通识而求专识,本末倒置。
一直误以为“理想主义者”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想来真的错了。所谓理想主义者是拨开了世俗的评判,回归自己的内心,与真实的自己相遇,发现自己的价值,找到自己的信念。选择的道路与世界无关,只求真实。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很多人认为诗和远方遥不可及,是因为自己真的没有勇气抛开世俗的评判,去追求真实的自己。
诗和远方是什么?是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是我们生于这个世界,但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