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119]“疯狂的太后” ——吕氏家族灭亡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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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文]

(公元前191年)冬,十月,立皇后张氏。张氏是惠帝的姐姐鲁元公主之女,太后希望亲上加亲,所以把她许配给皇帝。

胡三省注:
这是人伦之变(刘盈娶了自己亲姐姐的女儿,说是亲上加亲,实际成了乱伦),也是外戚固宠之计。

(公元前189年)秋,八月十二日,皇帝在未央宫崩逝(得年二十四岁),大赦天下。九月五日,葬于安陵。

当初,吕太后命张皇后收养别人的孩子,并杀掉那孩子的母亲,把这孩子立为太子。皇帝下葬之后,太子即皇帝位,年幼,太后临朝称制。

太后想要立诸吕为王,问右丞相王陵。王陵说:“高帝当初曾与大臣杀白马盟誓:‘非刘氏不封王,非有功不封侯,非刘氏而称王者,天下共击之。’如今封吕氏为王,是违反誓约的。”

太后不高兴,问左丞相陈平,太尉周勃,两人都说:“当初高帝定天下,将刘氏子弟封王。如今太后称制,封吕氏为王,没有什么不可以。”太后很高兴。

[点评]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刘邦说的算,可以分封自己的兄弟子侄,如今我吕氏说的算,为什么不能分封我的娘家人呢?刘邦鉴于秦朝教训,没有分封诸亲族子弟为王以屏藩中央朝廷,所以才大封子弟取代异姓诸王达到屏藩朝廷的目的。既然有了女主临朝,自然就会有外戚干政,才能让女主放心。外戚后党成了专制中国社会权力的又一个来源和选项。当然,吕后不是开创者,有史载比较出名的是秦宣太后和她的弟弟穰侯魏冉。只不过那是局部性的王国,这是全国性的皇朝,所以也可以算是吕后的创造了。

退朝后,王陵责备陈平、周勃说:“当初和高帝歃血盟誓,你们不在现场吗?如今高祖崩逝,太后女主,要给吕氏封王,你们纵容太后的欲望,阿附她的意思,背叛和高帝的誓约,你们有何面目见高帝于地下?”陈平、周勃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当面指责谏诤,我们不如你。不过,保全社稷,安定刘氏之后,您也不如我们。”王陵无以应对。十一月三日,太后将王陵任命为皇帝的太傅,实际上是夺了他的相权。王陵于是称病,免职回乡。

于是以左丞相陈平为右丞相,以辟阳侯审食其为左丞相,但审食其并不管丞相的事,命令他监管宫廷事务,相当于郎中令的职责。审食其一向得宠于太后,所以公卿们都找他裁决政事。

太后又追封亡父临泗侯吕公为宣王,亡兄令武侯吕泽为悼武王,为封诸吕为王做铺垫。

[点评]
吕泽是吕后兄,周吕侯,高祖八年就死了。吕后追谥他们父子,就是为了探探大臣的心理,先易后难,已达成分封诸吕以取代刘姓的目的。这有看出吕后的心机和手段。

吕后打算给诸吕封王,先封所谓孝惠帝的儿子刘疆为淮阳王,刘不疑为恒山王,然后指使礼宾官大谒者张释,给大臣们吹风,让他们请求立悼武王的长子,郦侯吕台为吕王,割齐国的济南郡为吕国。

[点评]
再进一步,先封刘盈养子,再让张释从中点拨,终于开了立吕姓封王的头。

少帝年级渐长,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儿子,于是说:“太后怎么能把我的母亲杀了,把握我挂名为皇后的儿子!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改变!”太后听说了,把他关押在宫中监狱永巷中,左右近臣都不能相见。太后对群臣说:“皇帝病了很久都不好,精神失常,不能继嗣治理天下,另选一人代替吧!”群臣都叩头说:“太后为天下百姓,为了安定宗庙社稷,深谋远虑,我们顿首奉诏,一切听太后安排!”于是废少帝,就在宫中监狱处死。五月十一日,立恒山王刘义为帝,再改名为刘弘,不称元年,还是太后统治,继续使用太后的纪年。

[点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玩天下于股掌之中,狠毒果断是吕后的一贯作风。

(公元前181年)春,正月,太后召赵幽王刘友。刘友的王后是吕家女儿,但刘友不爱她,爱其他姬妾。吕氏女发怒离去,向太后进谗言说:“赵王说:‘吕氏怎么能封王!待太后百年之后,我一定会攻击他们!’”太后于是召见赵王。赵王到了长安,住在赵国“驻京办”,吕后却并不接见他,派兵将他包围,不给食物。有官员私下送去食物的,就逮捕论罪。正月十八日,赵王饿死,以平民之礼葬于长安民间坟场。

[点评]
前边赵隐王刘如意被毒死,赵幽王刘友又因为老婆的坏话,被活活饿死。吕后对刘邦的儿子们下手真不是一个母亲干得出来的。

正月三十日,日食,白昼如同黑夜,吕后非常厌恶,对左右说:“这是针对我!”

二月,改封梁王刘恢为赵王,吕王吕产为梁王。吕产并不到梁国,而是留在京师给皇帝做太傅。

吕媭的女儿是将军、营陵侯刘泽的妻子。营陵侯是高祖的堂弟。齐国人田生替他游说大谒者张卿说:“诸吕封王,大臣们还不服。如今营陵侯刘泽,在刘氏宗族中辈分最高,您向太后建议,封他为王,那么吕氏的封王就更巩固了。”

张卿进宫向太后进言,太后认为有道理,于是割齐国的琅琊郡,封刘泽为琅琊王。

赵王刘恢前往赵国就任,心怀不乐。太后以吕产的女儿为赵国王后。王后的随从也都是吕氏子弟,专擅权力,监视赵王,赵王什么事也自己做不了主。赵王有一个所爱的姬妾,王后派人把她毒死了。六月,赵王不胜悲愤,自杀。吕后听说后,认为赵王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抛弃宗庙社稷的责任,就不让他的后代继承赵王王位。

[点评]
这是第三个倒下的刘姓赵王,闷闷不乐、受着吕姓妇人的气,自杀身亡,其实也是吕雉间接迫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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