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初的腊月,我出生在西安市粉巷的第一人民医院。
腊月,是农历春节前为过节而做各种准备的月份。进入腊月,大家都开始各种各样地忙碌了,扫房子搞卫生、用石灰水刷墙、换窗纸、擦洗锅灶、买年货、蒸馍(花卷)、炸麻叶、炸丸子、煮肉(要做许多的熟食或半熟食,这都是源于正月不动刀剪的说法),以及拆洗被褥、拆洗棉衣、做新衣服等等,一天到晚忙不完的活,家家如此。
当年我父母均在贵州省石油地质单位工作。父亲常年在野外做地质普查,跑剖面,陪同苏联专家;母亲则在单位的行政部门。我父母亲的家都在西安,父亲毕业于西北大学石油地质专业,母亲毕业于西安商业学校,都是在西安上学后到外地工作的。临近产期,母亲便一人从贵阳赶回西安待产。
腊月下旬,母亲住进了西安第一人民医院,这是离我们家比较近的一家医院。爷爷家在五星街草场巷(HANG),出了巷子口左拐向东,端直走,过四府街,到南院门,再往前走,右手边便是粉巷,在巷子口有个医院的门。我爷爷在市教师进修学校教数学,奶奶是小脚,在家忙碌,操持家务,二姑、三姑还在上学。当时的西安,每家做饭是拉风箱和烧煤饼炉子并用的,仅仅是排队买菜、做饭就够奶奶忙的啦,再加上已进入腊月,就更忙了。母亲住进医院,奶奶忙完家里又惦记着医院里面的媳妇。一个字:忙。
我外婆家在东六路北坊巷(HANG)最东头的院子。顺着北坊巷的自然走向右拐向东到头即是。在东头向南还有一条路到东六路,这条南北路紧挨着城墙。
如今的草场巷和北坊巷都已经过开发建设,高楼一栋挨着一栋,没有了儿时的氛围。
多年以来,我只知道自己的公历(阳历)生日,而农历(阴历)生日则不十分清楚,说是腊月底,快过年啦。到底是腊月几号,则不确定。母亲说谁记农历呀,奶奶则说当时家里忙,听说你妈生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谁也没想到还要记住农历的生日,再讲,也不兴说农历了。
长大后,每当和朋友在一起说起生日判断年长年幼时,别人说农历,我则说自己是尾(YI)巴,快到稍(SAO)稍了。
直到今年,才知道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八!而生辰八字则是一个永远的未知了。腊月二十八确实是尾(YI)巴稍(SAO)稍。
那个年月,不容易呀!大人不容易,襁褓中的婴儿更不容易。
满月后,就随母亲到了贵阳,开始了人间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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