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按照归类的顺序详细解读:
主要讲述疾病的六气归属特征,这就是中医著名的“病机十九条”。
1. 先言明六气的作用,人所得之病离不开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所以将常见疾病归属六气来分类,总原则是“谨守病机,无失气宜”。
将疾病大致归类为肝、肾、脾、心、肺、火、热、寒、湿、风,唯独缺少燥。十九条病机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两句话:
■五脏上下风寒湿,
■四热五火十九条。
当然,对于十九条病机要科学看待、灵活运用。如果把“皆属…”理解为“大多与…有关”,可能更好一些。
①“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因为肝属木,木生风,风气通于肝,肝病可以生风,出现以动为特征的症候。这里所说的掉眩症状属于内风,是由肝脏引起的。
肝风又分为虚和实两种:
■虚是指肝血不足,血虚生风而致手足颤动、肝阴亏虚,头目失养而致头晕目眩;
■实是指肝郁化火,肝的热火化成风,热极生风,神魂失藏而致头痛目赤,筋脉失养而致手足抽搐。
②“诸寒收引,皆属于肾。”
肾在地为水,在天为寒,水一旦寒冷就会结冰,肾脏最怕寒冷。肾水在八卦是坎卦,坎卦是外阴内阳,是阴阳同体的,肾是生命元气所归藏的地方,既有元阴又有元阳,一旦阴阳失调,就会导致寒病。
寒邪是主收引的,一旦感受寒邪,就会痹阻经脉,导致阳气虚弱,血的流行不畅,进而导致筋骨失养,经脉收缩、痉挛,关节屈伸不利。
③“诸气膹郁,皆属于肺。”
“膹”指呼吸急促上逆,“郁”指胸部郁闷。因肺主一身之气,主管呼吸,在五脏中位置最高,所以它的运动是肃降,如果肺气不降反而往上逆,气结于胸中,就会出现胸部塞闷、呼吸急促的病症。
气有虚实之分
■如果气虚,那么肺失清肃、宣散无力而会导致咳嗽喘逆;
■如果气实,那么郁久化热而会导致胸部痞闷。
④“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脾为阴中之至阴,本性是喜温燥而恶寒湿的,脾的五行属性是土,居于人体中央,好像是一个枢纽,主管运化,一旦水湿停留于此,运化不出去,就会导致湿病。
⑤“诸痛痒疮,皆属于心。”
凡是由热邪引起的皮肤疮疡、红肿发痒,都与心脏有关。因为心主火,心火太亢盛就会血热,血热就会导致疾病。
⑥“诸厥固泄,皆属于下。”
“厥”指阴阳之气不相顺接,轻则四肢发凉,重则厥逆,昏迷不知人事。“固”指小便不通或大便秘结,“泄”则指小便失禁或大便泄泻。
尽管症状多种多样,但都和下有关系。下即下焦,即将躯干划分为三焦,就是三个部位,横膈(胸腔的底和腹腔的顶)以上为上焦,包括心肺:横膈以下至肚脐为中焦,包括脾、胃、肝、胆等内脏;脐以下为下焦,包括肾、膀胱、大肠、小肠。
肝胜究竞属于中焦还是下焦?不同的篇章中所指不同,这里所指的下焦包括了肝和肾。肝和肾气虚会导致厥证。肾主管二阴,前后二阴出现不约或不利的症状,都与肾关系密切。
⑦“诸痿喘呕,皆属于上。”
凡是肢体枯痿、气喘、呕吐,都与上焦有关。上焦指心肺。前面的《痿论》中提到过,痿分为皮、肉、脉、筋、骨五种,分属五脏。而五脏都能由于肺热叶焦而导致痿证。肺又主气,主气下降,如果肺被痰壅堵或者肺气大虚,都会导致气喘。
■■■以上七条虽然说到病机属于五脏三焦,但其实病因都在于六气,五脏三焦只是病位,即疾病发生的位置。
⑧五个火
“诸热瞀瘈,皆属于火。”
双眼看东西昏花不清楚,四肢抽搐,一般要从热气上考虑。眼睛聚集五脏之精华,并且古人认为“水能鉴,火能烛”,水火论是治疗眼睛疾病的重要理论,必须详尽地考量。
热气严重时容易引动肝风,所以会发生抽搐,热气会销铄津液,津液不足同样可以导致神志昏聩和四肢抽搐。
“诸禁鼓傈,如丧神守,皆属于火。”
“诸逆冲上,皆属于火。”
“诸躁狂越,皆属于火。”
“诸病腑肿,疼酸惊骇,皆属于火。”
症状虽然很多,但都是由火气所导致的,火气又是热到极点才会产生的,故有“火为热之极”之说。
上面这些症状,有的是火邪侵入心包络、心脏,扰乱神,导致精神失常、烦躁谵妄;有的是火邪侵入肝脏,造成肝血不足,不能濡养筋脉而导致抽搐;或者是火邪侵入肝脏,造成肝火横逆,使胃气上逆而致呕吐上冲;有的是火邪侵入肺,火克肺金,导致肺失肃降而咳喘上逆;有的是火邪进入血分,导致络脉不通而四肢浮肿酸疼等。
⑨四个热
“诸胀腹大,皆属于热。”
“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
“诸转反戾,水液浑浊,皆属于热。”
“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
这些症状都与热邪有关,热邪属于实证,大多是急重病。
有的是湿热壅滞造成气机不畅,从而导致腹部胀大,大而拒按,肠鸣辘辘;
有的是热邪炽盛导致筋脉失去濡养,转筋反张,热灼阴液而致尿液浑浊;
有的是胃火上逆导致呕吐泛酸;
有的是湿热下注导致急泄等。
⑩风,寒,湿
火、热,都属于六淫,即六气太过变成了邪气,六淫还有风、湿、寒三种,所以还有三条病机为:
“诸痉项强,皆属于湿。”
因为湿气是阴邪,侵袭人体后,阳气被遏制,四肢失温而导致痉挛。
“诸暴强直,皆属于风。”
因风性善动,“风者善行而速变”,凡是发病骤急的都与风有关。
由于本证发病骤急、病情进展迅速、症状变化多端,具有动的特征,所以大都是风邪所致,因此说“皆属于风”。
风分为外风和内风。外风如小儿脐风(破伤风),项背强直症状则属于内风范畴,是由于肝肾阴虚,筋脉失去濡养,造成肝风内动而导致强直。
“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
水液指人体内排出的各种水液,如眼泪、唾液、小便等,如果呈现清稀透明、淡白冷凉的状态,就说明是遭受寒邪了。
因为寒邪可以导致凝滞、收缩,会损伤阳气而生清冷。寒也分为内寒和外寒,这里多指内寒。由于脾阳不足、命门火衰而导致唾液较多、恶心呕吐、小便清冷、五更泄泻。当然,也有感受外寒而导致打喷嚏、流泪、流清鼻涕等。
到了金代,刘完素认为,上面的例子缺少燥,应该补充进去,所以在《素问玄机原病式》中补充了燥所属病症,认为“诸涩枯涸,干劲皴揭,皆属于燥”,可谓对病机十九条的完善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