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斯和我

好不容易盼到了中秋节放假

回到家时，小斯已经来了。妈妈上夜班，他便被安排来我家一起过节。

“大娘又上夜班啊”我进门后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很意外嘛”小斯耸了耸肩回道

从记事起，小斯的妈妈便经常上夜班。稍大些，会听到邻居在背地里讨论小斯的爸爸和妈妈是怎么离婚的，妈妈在上夜班时，小斯是怎样到处乱跑的。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相处和两家人的感情。妈妈经常说：没有小斯的妈妈，就不会有哥哥，更不会有之后的我。

家里像框里的照片，换了又换，但一张我大概6岁时和小斯的合影却一直都在。照片上，两个孩子并排坐在床边，我穿着红白格子相间的连衣裙，裂开嘴巴，正好露出八颗牙齿。小斯半边身子在我的后面，白皙的脸上，小雀斑格外显眼，他的嘴巴微微张着，一副擅闯禁地被人逮住的模样，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使力得睁大眼睛。

我把买好的东西送进厨房给妈妈，问起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妈妈告诉我火车晚点了，要七点半的样子才能到，把一盒桃酥递给我，让我和小斯先垫垫肚子。

小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扳动着我放在茶几上的发夹。。打开。。合拢。。打开。。合拢。。另一只手在一张白纸上画着什么。

“给我弄坏了”我一把从小斯手中抢过发夹，随意的夹在头发上。

“弄坏还你一个就是了吗”小斯说着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

“吃不吃”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并排坐下来，把打开的桃酥递到他面前。

“阿桑哥不是要回来嘛”小斯拿起一块边吃边问

“火车晚点了，可能要八点才能到吧”

我把桃酥放在小斯的双腿上，起身去给燕子打电话

家里的电话放在客厅阳台的一个小桌子上，母亲在飘窗窗口上，放了几个靠枕和一盆喊不出名字的绿植。我坐到窗台上，把电话放在腿上，波动号码后，一只手拿着听筒，一只手指缠绕着电话线。。

“燕子，是我。。。。。”

小斯坐在沙发上，手握着一支铅笔，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打电话的我，先是凝思了一会儿，忽然收回目光，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手中的笔轻轻移动，仿佛只有三两笔，打电话的身影便跃然纸上。

将近八点，爸爸和哥哥才进家门。妈妈忙活着热饭、炒菜。我和小斯抹桌子，收拾碗筷。爸爸用西瓜雕了两个大大的花篮，哥哥支开桌子在院子里摆上各种瓜果，节日的气氛瞬间浓烈了起来。

晚饭后，爸妈和哥哥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我和小斯在院子里吃着水果，聊着天。哥哥时不时地会望向院子里的我，我也会看向哥哥，兄妹俩相视一笑。

“你猜他们在说些什么？”

“无非是哥哥在学校的事情”？我看看小斯：“对了，早就想问你，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

“怎么？不好看吗？”小斯轻轻拨了拨眼前的刘海“你没看那些日韩明星嘛，都染。。多帅。。木村拓哉，”

“你以为你是木村拓哉啊。。。人家是帅，你是土，好不好啊”

小斯伸出两只手抓着我的肩膀“敢说我土，哪里土了。。”用力地甩来甩去

“哥，快来救我，小斯欺负我。。”

“好啦，你们两个都多大了”直到哥哥慢慢踱到院子了，小斯才松手

“阿桑哥，他居然说我的头发土，，你说哥。。。土不土，不土吧？”小斯望向哥哥，脸都有些涨红了。。

“嗯。。。。”哥哥停顿了很久，仿佛忘记了回答一样“我觉得土倒是不土”

“你看吧。。真不明白你是什么审美”小斯看向女孩儿，长长抒了口气

“不过，我觉得，还是黑色好看”哥哥话一出，女孩儿笑了，哥哥笑了，他们一同看向小斯，小斯也笑了。

隔壁院子卞阿姨家亮起了彩灯，可爱的月亮从树梢后慢慢地爬上半空，光亮圆润，像一块玉琢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