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年回沈阳都只待个几天,家庭聚会也多选择在饭店里,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姑姑、姑父一起出去玩了。
今天天气晴朗,姑姑与我商量要去商场玩还是世博园玩。我干脆地回答世博园。对于世博园我印象并不是很深,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在里面走各种浮桥,走不好就要掉进下面的泥水里。那时的我还是乐于玩这种孩童游戏的年龄,一晃我的儿女都已经长大。真是岁月催人老。
由于疫情的原因,前来游览的游客不是很多。我们考虑到小孩子走不快,便乘坐了公园里的电瓶车。第一个景点是百合塔,这里真的可以说是惊艳。满眼紫色的马鞭草,瞬间把人带到了神秘而又美丽的花海。我赶紧带着孩子钻到花丛里猛拍了一阵子。
第二个景点是各个城市微缩园林景观,虽然并不是很精致,但穿梭期间却十分凉快。
因为游客不多,世博园的餐厅都没有开放,我们只得买了几穗东北大粘苞米裹腹。因为景色美,所以什么食物都显得很美味。
我无意间留意到落在路边的杨树的残枝败叶,或许是前几天的大雨打落的吧。没想到,我思乡的情绪一下子喷涌而出。曾几何时,小小的我对杨树司空见惯。
春天,当杨树长出一串串红色花朵时,其外表酷似毛毛虫。淘气的孩子会把花穗扔向胆小的同伴,直到对方被吓的哇哇大哭。
夏天,杨树叶子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而我则手握一只冰棒走在它们的树荫下,十分惬意。
秋天,一片片大大的黄色叶子随着秋风飘落地上。我们兴高采烈地拾起叶子,撸去叶片,单留叶柄。小小的叶柄握在孩童手里,成了一种永远玩不厌的游戏。两个人各执一个叶柄,两个叶柄十字交叉,双方各自往回使劲,看谁能把对方的叶柄拉断,谁就获胜。我们管这种游戏叫拔狗狗。有的男孩子为了得到韧性更好的狗狗,会把大把的狗狗放进鞋子里。其味道可想而知。
冬天,高高的枝头偶尔飞过一两只乌鸦,催着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夜晚抬头看星,会错以为树枝深深插进了天空。当然还有北方独有的冷冷空气的味道,猛吸一口会呛得你咳嗽半天。三十晚上魔术旦直冲云霄,暂时成了秃树枝的镁光灯。
然而这些关于杨树的记忆无法再讲给孩们听了,他们只有关于夏天的短暂记忆。一个人年龄越大,就越怀念过去。而越回不去的,又越觉得美好。这好似一个死循环,我们拼命地搜索记忆深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深信它们是我们人生中最好的回忆。
我无法再去问爸爸他小时候对于家乡最深的记忆是什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关于所出生的渔村的残存记忆了。这样想来,觉得记忆好像是对于人类一种残酷的惩罚。怪不得,死后第一件事就是灌下一碗孟婆汤呢。
不过还好,我还能为未来创造新的回忆。比如今天的郊游,必然会成为未来某一天触动心弦的瞬间。还好,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也会去创造更多,更美好的回忆。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