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想知道,儿童早期和父母的依恋关系到底怎样影响着我们的人生呢?他们能记住自己人生最早期的事情吗?如果婴儿的父母本身有严重的神经症,会对儿童的一生造成什么影响呢?如果我们在婴儿时期形成了不安全的依恋模式,成年之后还有什么方法变成到安全型依恋吗?我先回答最后那个问题——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我每次阅读此类相对比较专业的书籍的时候,除了感叹人生不易,宝宝叹气以外,还觉得心理咨询这活儿确实是吃力不讨好,病人吧也是累得慌,很多对话都颇有玄学的意味(尤其是对梦境的分析,直觉不好根本干不了这活儿),案例中的咨询师已经是非常优秀了,他们拥有极佳的洞察力和共情能力,不少病人也已经咨询了好几年了,他们之间非常熟悉,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对于患者的言谈举动咨询师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应对,而且长时间共情这些心中全是痛苦的人儿,每天都要面对各类数不尽的残酷人生,不知道怎么能忍受下去。这里我们可以思考一下,如果我们的生活实实在在出现了问题,能否只通过转换心境来解决问题?现实中造成痛苦的压力源没有解决,换一种方式看生活到底有没有用?有多大用?翻天覆地吗?这种改变会消耗我的心力吗?那这种好状态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持续多年花在心理咨询上的时间和金钱,这些都值得吗?几年治疗之后,当心理咨询掏空了我的钱包,我有没有可能变得更加悲惨了?书中的观点认为,人与人的一切相处模式都来自于婴儿时期和父母的互动,“婴儿眼泪汪汪地恳求与父母的接触和联接时,冷漠型的父母可能会予以忽视、拒绝,或者试图压制,因为这会激发出他们让焦虑唤起的联想,联想到自己小时候父母对自己反应不足的痛苦,虽然这件事发生在他们的觉知之外”,也就是说,我们人生的前两三年就确定了这辈子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人胚子已经初具模型,后面花的那十几年时间除了身体长高,只是不断学习一些奇技淫巧,内核已经改不了了,但是书中又说,心理咨询师可以在办公室里模拟出一种健康的依恋关系(咨询师扮演好的父母)让病人感受一下,病人知道了真正的好关系是什么样的,就会被慢慢治愈,这里显然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我一周去一次心理咨询室花上50分钟感受一下好的关系,剩下的所有时间都泡在一种不健康甚至是病态的关系中,当我踏出咨询室的那一刹那就感觉生活的压力扑面而来,而自己永远也创造不了得不到治愈的健康关系,同时几乎完全不可能从原生家庭中得到支持,这种治疗对我有什么意义吗?既然我苦难的起源于糟糕的亲密关系,那么,是不是所有和我关系亲密的人也都需要有所改变呢,那来咨询室的就该是一群人,那这群人的亲人朋友是不是也有问题呢,这样算下去需要治疗的人简直就是无穷无尽了。如前文所说,我的依恋模式在三岁之前就确定下来了,如果只是短时间(好吧,三五年的治疗也不算太短了)感受一下就能改变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应该不存在这种病人了。
接下来看看那些病态的父母们都干了些什么——创造了一大批陷入混乱中的可怜孩子!特别是那些因剥夺、分离或丧失而与母亲中断关系的儿童,将会陷入绝境,现在的情况看来,绝大部分的父母成不了“安全港”或者“安全基地”,他们自己从来没体验过“安全”的感觉,“爱”“尊重”更是闻所未闻,这样的人不对小孩的心理造成核弹级别的伤害都可以算是尽心尽力了。虽然我很早以前就提过了,现在我再说一遍,留守儿童是大问题,大数量的留守儿童是非常恐怖的大问题,问题不仅出在金钱或者教育上,而是,这些孩子本身,就是大问题。当然,这个问题有个实用的解决方案,当社会上大部分人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治疗啊,既然有问题的是大多数,那么,没问题的那些人才需要治疗吧。把那些安全依恋的家伙们放在一群混乱的人中,他们也不能一直保持安全感吧?如果身边所有熟悉的人都是不安全且充满焦虑的,正常人也不可能一点不受到痛苦的侵蚀吧?“无助的被动——在无法抵抗的威胁面前,抑制主动的应对——是很多创伤的根源”。 寄希望于一段模拟出来的安全关系并不是解药,我们当然可以保持觉察的姿态来看待存活于世的这些日子,也可以用玩世不恭或者麻木不仁的态度对待这一切,总而言之,保持自我,走走看看吧。
其实我个人认为,在现在这个社会中,回避型依恋的人并没什么不好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天赋,他们的心理防御虽然把很多美好的情绪拒之门外,同时也抵挡了很多外界毒害的入侵,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很病态的社会中,我认为,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获得爱和快乐的能力,也就不要瞎折腾了,能够按疗程服药同时沉迷奶头乐麻木地度过一生已经是非常不错了。那些一直保持内心的开放,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敏锐度,共情能力奇强的人反而不那么容易开心起来。书中默认人需要大剂量的优质的亲密关系才能健康成长,同时也讨论了不健康的依恋模式对人造成的巨大影响,如果一个人是否正常是由文化来定义的,那么,一旦不健康的人占大多数,那怎么定义健康的亲密关系可就由不得你们了,我说剥夺打压控制才是好的亲密关系,你们也只得听着。空壳人儿们从来都是谁人多就信谁,谁拳头硬就是老大,老大的话就是最高标准,大家挤在一起抱团取暖多么舒服。用米歇尔·福柯的话说,这个社会正在阉割我们,要求我们正常,即使它是令我们变疯的原因。这里非常有趣了,在这种大环境中,如果小部分健康的人不能抱团存在,自己也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恰恰避免自己去接触更多的人,减少亲密关系的建立才是保护自己的好方案。当然了,我们知道安全型依恋的人通常扎堆出现并且他们很容易从人群中识别对方,而这正好意味着,剩下那些陷入绝境的人们也同样更容易扎堆出现。我们生活中经常能看到非常非常缺爱的两人互相向对方索取,共生绞杀,形成了俩黑洞互吸的壮观场面。虽然说其实并不需要熟读专业书籍,只要是个明眼人就知道,糟糕的依恋模式会带来糟糕的生活,一人发疯,全家发病,疯狂的母亲总是能造就一群疯狂的孩子,但是很多人总想要去赌那个万里无一的概率,期望通过幸运遇到良好的亲密关系来治愈自己的人生。当然啦,书里还有大量非常专业的段落,我读了也云里雾里,后半部分还有神经外科的知识联动,那我就更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