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赵士魁问道
我听善人这样说过:
我在锦州杨兴屯办女学时,赵士魁的东家,派他赶车来接我去讲病。他看我是个庄稼人,便看不起我,他说:“你这样怎能讲病呢?”我坐在车上,一声也不响,心里格物他的道。等到了他东家家里,把病讲好了。他往回送我时,他又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东家请先生(医生)吃药都没好,你讲讲就好了,这是怎么个事呢?”五里路他喊了三里多。我说:“你不用问我,我问问你吧。你的东家为什么用双份劳金(工资)雇你赶车呢?就因为你把牲口喂得又肥,拉载又多,上下坡不翻车。哪匹马的耳朵一动,尾巴一摇,你全知道它们的意思,你是把牲口的性情悟透了。我也没有别的,我是把人的性悟透了。”他听了我的话以后,三个月没说话,一旦开悟,讲病如神,人称“赵二神仙”。圣人说:“思之思之,鬼神告之。”这话一点也不假啊!
八十、给族兄和事
我听善人这样说过:
我在外面讲善书、听人说,我族兄树魁和他叔叔打架,亲友们给说和了半个多月,也没有说和好。我便回村,先见树魁大哥,他说了许多气话,我一言不发,等他说完了,我才说:“老叔对你的好处,不但对得起你,也对得起祖先了。那年你儿媳妇被胡子绑去,老叔不顾性命地跟去保护,你忘了么?”说至这里,他便大哭起来,哭完了说:“得了,你怎么了结都好。”我又见老叔,他也生气说:“我非把他搅闹穷了不可!”我说:“你老是绝不会的,若是真有那种心,当年他儿媳妇被绑时,你老也不会拼命地跟着去保护了。”说到这里,老叔也哭了。我告诉树魁大哥,预备酒莱,给老叔陪礼,就把事情完了。我才知道找好处的力量太大了。所以我说:“找好处开了天堂路。”学道学什么呢?若能学会不论见着什么人,都能找着他的好处,就算成了。
八十一、立志学圣人
自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在六家子设立宣讲堂以后,陆续地在锦州、义州、宁远州(锦县、义县、兴城县)等地,设立有名的神坛八十一处。神佛指示办五义,就是义账、义医、义学、义行(敬惜字纸修桥补路)、义举(建庙宣讲善书)。锦西县孟家屯宣讲堂,奉神谕修建孟母庙,工程浩大。开光时,我特意前往参拜。遇见孟母庙的主管孟老峰,我向他深深地作了个揖,他不理我,向他讲话,他也不答言。出了庙门,我便大声说:“可见你们老孟家出圣人,你就这样自大,瞧不起人。我们老王家就不许出圣人么?我非立志学圣人不可!”旁边的人笑我说:“你能赶得上吗?”我说:“赶不上也追他几步!”
八十二、发展女义学
我听王善人这样说过:
自从根德营子和杨兴屯女义学成立以后,各地善士都愿意出房舍办学,又设立了六处女义塾,学生共有三百多人。我和宋子贞、李子和同我三弟树森等人、一面宣讲善书,一面办女义学。因为请不着女师,就从杨兴屯义学的女生里,选出成绩好的学生担任女师。好在当时只教学生识字背诵写字,努力实行尽孝、尽悌的道理,不像现在功课这么多。女师里最小的是锦州的赵伯心オ十三岁,因为她在家读过《女四书》,这也是人做天成,又用麻东家舍的一千元,在锦州、高桥、锦西一带立了四处女义塾。
我因为高桥是通北京的御路(今平沈铁路线上高桥站,是锦州市和锦西县中间的一站),那一带的人比较开通。我的家乡,山穷水恶,地瘠民贫,不开知识,人太拙笨。为了融化两地民风起见,想把我家乡的女生,送到高桥去念书,好提高我家乡女子的知识。想不到被张铭斋拦住,当时我就说:“你拦吧,明年你女人该死了!”他说:“你是天朝的宰相吗?”我说:“我虽不是天朝的宰相,也是天朝的打头的呀!”他始终不听。第二年他的女人果真死了。我去吊丧,他怪我咒念的。其实他是不明白天理,我办的是天理的事,他拿人情来拦阻,所以才糟的。
【附记】“女状元”赵伯心
王善人说:“锦州赵伯心可算是女中状元,从小就在义学教书。出嫁给王家以后,婆母是有名的泼妇,对她百般虐待,丈夫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后来不知流落到何方去了。她翁父是瞎子,性情乖张,开口就骂人,婆母又抽大烟,家产早已浪费净光,每晚叫她拿茶送水地侍候半夜,白天还得去教书养活全家,二十年如一日,终于把她的公婆感化过来,爱她像亲生子女一样。公婆去世,依礼殡葬,又教书抚养儿子。”又说:“赵伯心的道,行得最真,教书养活公婆,生养死葬,是尽了孝道,又教书养活儿子,是人间的慈母,若再能立身行道,劝化世人,不为儿女做打算,就是神界的母亲。人所以不能成道,只为儿女关打不开。众人都佩服她能行难行的道,能受难受的苦,我说她是女子中的状元。”
八十三、给女老师讲道
我听王善人这样说过:
我对女老师们讲:“教学生得往性命上教。命就是名,开学后,先问学家里有几口人?再问都是她什么人?她若回答说有父亲、母亲、哥哥、嫂搜和我,一共五口人。就知道这学生的家里是长幼有序,有家教的家庭,命准不错。若是回答,有老爷子、老太太、种地的、做饭的和我五口人,从她回答的言语,就知道这是个糊涂家庭,没老没少,日子也过不好。注意把糊涂学生,往明白教。对什么人,该称呼什么,是正她的命。教性,就是教学生知道她家里人的好处。问她父亲有什么好处?学生答不上来时,叫她回家问她嫂嫂。若能说出来,她嫂嫂必是贤慧的人。说不出来时再叫她去问她哥哥、妈妈,依次往上问。能把她父、母、兄、嫂的好处都找出来,必定能尽孝尽悌,便是提满家的贵星了。这是教性的方法。性命是人的根本,性根要好,那命根也没有不好的。不从根本上下手,哪能好呢?”
八十四、为办学被告
我听王善人这样说过:
我初办女学时,风气不开。城里的官学堂,才刚刚开办,乡镇当然更没有女学。一般人少见多怪,所以我办学三年,谣言四起,并且有人登报,说我是“红灯照的首领”,暗传邪教。朝阳府王知府传我去问话。我一到堂,王知府非常生气,把呈纸掷下来说:“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便把呈纸拾起来,一面看字,一面看知府的气色,我看他怒气消了,面色恢复正常时,才开口回话说:“我办学,他告我传邪教,最好请大人去看看,就知道了。”王知府说:“好!大后天你来引路,我要亲身前往查学。”我下堂以后,求人通知各义学女师,都到根德营子女义学,等候大人查学。到了那天,我在前引路,回头一看,铜锣开道,两排执事,对子马,八抬大轿,好长一大趟,真热闹。到了根德营子,何女师率领各处义学的女师们领着学生排队欢迎,唱欢迎歌,请大人训话。大人见何女师,举止端方,应对合礼,谈吐文雅,学问渊博,是名门闺秀出身。又引见各处义学女师,大人并且亲自考问学生。知道我们办学的确是规矩谨严,教学有法的学堂。大人传谕嘉奖,准许我在朝阳府境内,普遍倡办女学,赏给很多书籍,并且委任我内人白守坤为官立女学堂管理,月给俸银八两。因为大人问话时,知道我内人年近不惑还能立志读书,相夫教子,从事义举,表示奖励的意思。另一方面,因为官立女学堂是寺庙改建的,女老师们年轻害怕,我内人年岁大,能给女师们做伴壮胆,所以才委她当管理员。因此我儿国华,才得入辽宁省立师范学校读书。一场风波,才算平静了。
我从这场风波,才考查出来“天加福是逆来的”。所以我才说:“好事来了吓一跳。”
八十五、羊山镇永庆当倒闭
我听王善人这样说过:
我四十六岁那年春在缸窑岭周围讲善书,人们都很愿意听。有一天听众都愁眉不展没精打采的,人也不多。我一问才知道,羊山镇永庆当铺倒闭了,该当铺所出的凭帖,不能兑现,日子没法过了,所以都发愁。我想永庆当这一歇业,害的人可太多了。因羊山是接近三县的重镇,永庆当又素有信用,所出的票子,到处通用,乡下人手里差不多都有。拿阴命来说,永庆当的财东得负责;拿宿命来说,王知府得解决民困,可他们全不管;拿天命来说,众人都称我为善人,我就该替天救民,我开始格物解决这宗天大的乱子的办法。
过了几天,我便对大家说:“你们不用发愁,那个当铺将来我接过来办,你们尽管去兑换好了。”众人都知道我虽没钱,可是说话算话,所以都深信不疑。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我要接办永庆当,就都安心等给他们兑现了。
八十六、招股开善德当
我听王善人这样说过:
我为了接办永庆当,便运用三界,向天招股。
怎么叫向天招股呢?众人就是天,你当是“天空”的“天”吗?再往近说,人的性就是天,人若用天性向人讲话办事,就是向天说话办事。运用三界,就是游走羊山镇周围三周。讲说入股办当铺的德行,办成功以后,利益分三份,一份股东分红,一份做善,一份办义学。讲到第三圈,说动我表侄李连城(字赵壁)出头当承办。他经手把股本招齐了,把永庆当接过来改名为善德当,永庆当原有的房产土地很多,尽数出卖。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永庆当所出的票子,四十多万吊,全部收了回来,总算把这一方的人救了。
清宣统元年(己酉年、1909年)王善人四十六岁。
八十七、容让亲戚
我听王善人这样说过:
我们坟莹上的树,被人偷去四棵。正月里我家的人才发觉,就到各处去找,在秦家营子找到了,就到六家子保甲所去告状。把官司打赢了,李韵卿保长罚偷树的人四百吊钱。偷树的都是我们的亲戚,其中还有我姐夫,他就找我来了。我说:“不怕,你先回去吧。”我到六家子保甲所去一问,原来是我两个兄弟告的状。我就回来对他们说:“这不算偷,若是偷的话,哪能摆在院子当中,做灯笼杆呢?”
我两个兄弟,得理不让人,非要打官司不可。我又去找李保长,叫他改判丢树的人误告,罚他们请客,他也不肯。我便说:“他们一定要打官司,在这里完不了,得上朝阳府去。”李韵卿没法,便留我吃饭,做的馒头,我不肯吃,故意大哭起来。人家问我:“为什么哭呢?”我说:“我不吃糊涂保长的馒头。”李韵卿叫我闹得无法,他就走了。我叫人把我两个兄弟找来,我说:“我过堂。我问他们俩人说:“谁叫你们去找树?”他们说是老叔叫他们去的。我说:“既是老叔叫你们去的,为什么老叔不叫你们打官司,你们偏要打官司,可见你们是不服从老人。人家偷树的人,托人来说和,怎罚怎领,你们还非打官司不可,要打官司的话,在这里不能完,得上朝阳府去打。”他们两个不敢去,只得说:“你怎办怎好吧!”我就说:“要依我说,你们回家请客认不是,言归于好,不准和亲戚们结仇。”他俩照办了。偷树的那几家,觉着对不住我们,他们又请我们,从此以后,我们山上不但不丢树,就连柴草,也没人来偷了。
人人都爱争理,哪知道越争越薄。若能把不是认(承认)了,众人谁都佩服你。我才说:“认不是闭上地狱门。”
八十八、给赵品三讲病
赵万金字品三,是朝阳县北四家子村人,害了瘫病,不能转动,一病七年,医药无效。1909年二月,王善人宣讲善书,走到北四家子,听说王善人讲病如神,求人请善人到他家中讲病。赵品三时年三十五岁。
王善人说:我到赵品三的家中一看,真是一贫如洗。我对赵品三说:晚上,灯下不观色,看不清你是什么性。不过,既是遇合到一起了,我就给你说说吧!你这个人若犯了过,不过十二三天准受到惩罚。他不很信这话,他问我病怎能好呢?我说,古人讲“明心见性”,怎算明心呢?是你心里把每个人的道都明白了,才算明心。怎算是见性呢?得知道自己的禀性是什么色、什么味?发动的时候,有多么长的劲?才算见性。能“明心见性”病就好啦!
第二天,我领些人到他家去讲病。我问他说:“你找着你的性了吗?”他说:没有。我说:“你是水土水性,发动的时候,准是黑色、咸味。”他说:“这可对、太对啦!”他似乎深有所得。我问他家里有几口人?都是些什么人?他说:“只有兄嫂。”又问他:“你嫂子待你有什么好处?”他说:“别提了,她可把我给气死啦!一点好处也没有。”我说:“你愿意好病吗?”他说:“我愿意。”我又问:“你信我吗?”他说:“我信才请你来讲病。”我说:“你要真信,就能好病。”他说:“不容易呀!我瘫了七年,吃药把家业都吃光了,还没好。”我说:“你这话,不是还不信吗?我说能好,你还说不能好,这怎中呢!”他眼向上翻,想了想说:“我信、我真信。”我说:“你要真信,得听话。你若能找着你嫂嫂的好处,病就能好。”他想了半天说:“我找不着她的好处,若叫我说她的不好,可有的是。”我问他:“你天天吃饭,是谁做的?”他说:“是我嫂子。”我说:“这不是好处吗?”他不言语。又问他:“你穿的衣服是谁做的?”他答说:“是我嫂子。”我又问:“你病了这些年,若没有你嫂嫂,你能活到今天吗?”他说:“那样,我早死了。”我说:“这算不算是你嫂嫂的好处呢?”他想了很久才说:“哎呀!不是我嫂子不好,是我没良心呀!我嫂子像我妈似的,不分昼夜,给我拿尿送尿,我还嫌她无用,心里烦她、怨她、气她!哎呀!老天爷呀!我太没良心啦!我真对不起我嫂子。”吃饭时,他嫂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扔,都掉在炕上了。赵品三心里不愿意,禀性就发动了!他只觉得禀性像一股黑气似的,从下边往上升,升到和眼睛一般齐(高)了,他惊异地说:“啊!好个小鬼,正是你
呀!你又来了!”他这么一说,只觉得黑气刷地一声落下去了。他就大笑起来,我也笑。旁人都发愣了,问他:“你怎么了?”他说:“叫我把小鬼,扯着腿摔死了!”说着就拍巴掌(拍手)跳下地给大家磕头说:“大喜呀!大喜!天开洪恩啦!”他乐着乐着又大哭起来!他乐的是,仰卧床上,欲动不能、欲死不得的七年瘫痪,竞而一下子就好了;他哭的是病中的痛苦、家中的困窘、环境的刺激。我说:你别往那边想!往这边想。他寻思到好病的这一边,又哈哈大笑起来,走到院子里,拉架子、踢腿,唱起“马武救主”的戏。赵品三事后说,当他又哭又笑的时候,他觉得后腰眼往外冒着黑气,冒着、冒着,他觉得噗地一声,一下子,没有声、没有色、没有动作了。七年的瘫痪,从此就好了。
赵品三病愈后,即追随王善人讲病、劝善、兴学。一九四四年逝世于辽宁省昌图县亮中桥道德新村,享年七十岁。
八十九、知府敬佩
清宣统二年(1910年),国内变法的呼声很高,三月朝阳知府王乃斌招集全县士绅民众讲解新章,王凤仪善人也去参加。王知府在众人中看见了他,就请他登台并坐,更向众人介绍说:“这就是王善人凤仪先生,他守墓三年,近来又办女子义学很多处,我恭敬他,是恭敬他的人格。诸君若能像他,我也恭崩诸位。”晚间请王善人到他公馆,他对王善人说:“你也应该做两件衣服,有事时我也好抬举你。”王善人说:“我去的地方,都是些穷苦人家。我若穿几件好衣服,自己发拘束,人家招待也作难。因此,我才穿这样衣服。”王知府称耀道:“你真是个善人!”
第九节 兴学受挫
九十、善德当歇业
我听善人这样说过:
我四十七岁那年,就知道善德当要坏。我表任李连城虽当承办,因为我们都是庄稼人,做生意是外行,用人不当,请来的掌柜们奢侈过度,还在暗中吞噬钱款。后来亏空了四万多吊(合银元三千元左右)、无法经营,便歇业了。各财东(股东)和债主听说当铺歇业了,都来向我吵闹责骂,长吁短叹。我也假装愁眉不展的,一言不发,任凭他们吵嚷。我心里可在暗自立志“事坏人可不能坏,我得借事成人,才算有道”。等债主走后,我关上门便哈哈大笑,自己大声说:“饥荒呀,饥荒(债务)!人人都怕你,我可不怕你。别人遇着你发愁,所以你能吃人。我见了你乐,你不能把我怎的。
【附记】刘振明弃家赎友
我听善人这样说过:
刘振明是我在宣讲堂时的老道友,他看我被善德当的饥荒累住,特意来向我说:“你当初学‘羊角哀舍命全交’救过杨柏,现在我也要学一辈古人。”我问他:“你学谁呢?”他说:“我要学‘吴保安弃家赎友’。”刘振明便出卖他的家产,替我把当铺欠人的零碎饥荒还清,余下的损失,都是财东的股本。我把股东们请来,向他们声明因为当初是我提倡的,一切亏果,将来归我一人偿还。善德当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附记】活佛一尊
锦县(清盛京省锦州府,今辽宁省锦县)杨兴屯,王天龙善东,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创办杨兴屯女义学,办学三年,债台高垒,请问善人怎么办?善人劝他结束办善,变卖家产还清校债,出外劝善办学。他照善人的话办了得以专心悟道,开了性,看见“金色世界”和“银色世界”,讲演横超三界说:“天时已到,小康世界已经走到尽头,大同世界,就要来到了。五伦是圣贤路,八德是上天梯。舍正路不走,有天梯不上,必定走到末路。人若一味地贫图享受、被酒色财气迷住,人欲横流,纲常扫地,世界一定大乱,要想好就得学会横超三界。人的性是天的分灵,呼吸地气才有命,身是父母的分形。因为人是三界所生的,才有超出三界的本领。人的天性本是善良的,因为受气禀所拘,物欲所蔽,才不明不灵了。心通地府,人心邪正,鬼神自知。心有私欲,便受外物引诱。人欲横流,无所不为,六神无主,邪祟满腔,就是鬼了。人的身子是个物,物与物合,容易习染不良嗜好,吃喝嫖赌烟,越染越深,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像抽大烟的人,就是出卖妻女也不心疼,就不是人了。其实做人的道很简单,人能本着善良的天性,在家孝父母,敬兄长,慈爱子女,自能勤劳工苦做,就染不上吃喝嫖赌烟的恶习。心存五伦之道,理能养心,恢复良知,去净私欲,借着行道(五伦之道),把性子练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就恢复了天性。圆陀陀、光灼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超出了三界。心存五伦大道,身体力行,圆满五常之德(仁义礼智信),这是横超三界的妙法。能够横超三界,就是活佛一尊了。”
因为他游行各地,专讲“横超三界”,所以人称他为“活佛一尊”。
九十一、赴东三省劝善兴学
王善人说过:
我接到我儿国华来信,说他在奉天省立师范学校考了第三名,我便往东三省去讲道。他因学问得名是宿命,我讲道化人是天命。这正是以天命包宿命,切不可使宿命大过天命。十月,我走到营口宣讲堂,主管看我讲善书很有人缘,他对我说:“你讲善书劝人很感人,我每月给你八块钱(银元)薪水,你长期在这助讲好了。”我说:“我是为劝人出来的,不是为赚钱来的。你就是一个月给我八十块,我也不能长在这里。”
我在营口宣讲堂,遇见一位老道。我把我怎祥黑夜见白日,怎样守坟守灵了三界和一切所作所为讲给他听,问他我有没有做错的地方?我怎么受这大的打击呢?他说我得的是道,经典上都有,做的也对。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高一丈,魔在头上,不受魔考哪能成道呢?劝我心里不必恍惚。我受他这一鼓励,更有了勇气,又向海城方面走去。这年年底走到了腾鳌堡宣讲堂。
清宣统二年(庚戌年、1910年)王善人四十七岁。
九十二、乞讨访道
1910年正月,白勤、白俭、李赵璧、刘振明等,特地到东省来寻找我,到海城县腾鳌堡才得相见。为了考察世风,了解民情,我和刘振明在三月间开始游行访道,不带一文钱,实行乞讨。由腾鳖堡起身往北省走,乞讨三个月,走路二千里。每到应吃饭的时候,走进一个村子里,看看哪一家是富户,到他家大门口等着,若有个小孩出来,我俩便上前问他姓什么?求他把当家的请出来,见面时揖礼后,说明为的找饭吃。有的当家人招唤家人给盛几碗饭来,我俩还要请求说:我们不是讨饭为生的,是走道的讨个方便,若有方便的地方,我们到屋里吃点,因为在外面没有吃惯。说到这里,看主人有点为难的意思,便说:我们是求方便的,先生若有难处,我们就另到别人家去讨去,这样双方都不作难。若能让到屋里,我俩便一面吃饭,一面注意他家人的精神状态,伦常关系,就给他们随时讲讲家道,他们都很愿意听,随时随地就结下缘了。遇到有病的,也可给他讲病,这不是边走边学,对各地的风气和人心,都明白了吗?
有一次走到大高户屯找宿,那里有个规矩,不论哪家,一律不许招待外来人,因此没人敢留宿。我俩走到村外就大笑起来,心里的话——天天要试试难,不成想今天真遇上了!我们走到村头的土地庙前,就宣起善书来了,村里的人都来听,一位老头说:你们到我家住去吧!谁出门还背着房子地走吗?于是我俩就到那老头家住了一宿。
此行走到扶余县,金知府禁立宣讲堂。他说:我杀还杀不好呢!难道劝就能劝得好了?把宣讲堂取消了,只剩工棚子一处,我俩在工棚子住了许多天,竟(完全)宣讲善书啦。
我们此行为了访道,所以也不用问路,任意地走,每天走十里八里或几十里不定,遇着缘人就讲病或讲道,有时遇到不敢留宿的地方,我们就白天到店里睡觉,不花店钱(那时过宿才要店钱),夜间走路。
走到双城堡,到通俗教育馆闲坐(坐着休息),大家纷纷谈论,有一个老头说:还用说那些话吗,只求不亏人就行了。我心里话——这下子遇着个不亏人的人了。上前向老头行礼问道:你有女人吗?答说:有。问他:你会女人的道吗?他说:不会。又问他:你有儿子吗?答说:有。又问他:你会儿子的道吗?他说:不会。我说:最亲最近的人的道都不会,怎能算不亏人呢?
往回走的路上,到过德惠县孔庆有家,孔老太太赠与衣履盘费。日后在此地成立女义学,还是这时撒下的种子。
这一路上,一个孝子贤妇也没遇着,要抓忤逆,闭上眼睛一伸手就能抓着。世上真是缺少明道的人啊!我劝世的心就更切了。冬月三弟树森徒步东来,因朝阳有人说我已死在东省,又有人说已去海外,三弟特意来寻找。到腾鳌堡,一见我面树森就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