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落叶归根在群里通报:“上坪头的银杏叶黄了!”接着鼓惑地问:“大家有没有想法?”我欣然回应,当即发出邀约,应约者寥寥,最后能成行的独我一人,虽如此,我仍不放弃走进深山,去赴一场“杏会”的盛宴。此时,正是赏银杏叶最佳时节,错过又要等一年。
周五,福州阴,天空灰沉沉。下午二点先生驾车出发,一路高速,抵达顺昌时,天气格外的晴朗,蓝天下飘着轻盈的白云,空气清新,心情顿时疏朗起来。
四点五十分抵达洋口石溪,再行盘山路,转了几十道弯,上了无数陡坡后,一座乌瓦翘檐的门楼跃入视线,横额上书写着“上坪头”。此时五点十九分,太阳己落下山头,上坪头位于山腰间,日头被高山遮挡,天黑的早,天亮的慢。
行驶一段路,望见几幢依山而建的房子,几位游客正准备驾车离去。暮色从四周笼罩下来,天渐渐黑下来。
我们停车下车,走到路旁的村舍,这里住着一对夫妇,其它建筑皆是人去楼空。
见男主人热情、纯朴,我们便坐在屋檐下走道上的长条板凳上攀谈,他告诉我们,上坪头村始于明代,先祖发现这山坳是聚福之地,能庇护子孙通顺发达,从建宁迁入。小村隶属洋口镇林场,全村皆姓廖,十二户人家,现在山上仅剩下几个老人,年轻人都住往城里。
老廖说,来上坪头除赏银杏,天台山上还可观云海,还有千姿百态的奇峰怪石,需徒步登顶,我顾及腰疾,畏而却步。
老廖十分健谈且谈吐不俗,他走过许多地方,游过台湾,跑遍华东地区,是林场退休职工,享有退休金,可以衣食无忧。
谈话间,天黑如墨,各自安顿。
山里人睡的早,村里无路灯,无法闲逛。 万籁俱寂,偶尔虫呜声,八点就寝,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七点,天己亮,远处的山峦被霞光染上淡淡的金黄色,山坳中的小村还未醒来,一片沉寂。
气温微凉,但不寒冷,虽然,时令己是小雪节气,这里依然秋意盎然。
我独自来到村口,一棵古银杏伫立晨曦中,树冠参天盖地,枝干苍劲,这棵“银杏王”,独立于此千余年,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仰视它,但在同学@sclinchi摄影作品中己见过它的姿容,还是有些熟悉。
指尖轻轻触摸它粗糙、皴裂的树干,仿若触及一段悠远的历史,一千二百五十春秋,经历了多少朝代更替,见证了多少风云变幻,人世间的岁与月于它而言皆是某一瞬间,如此想来,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上坪头有200多棵银杏树,其中千年树龄百余棵,廖氏先祖迁居此地前,它们己守候于此。村民视这些树为神灵,祈求它护佑子孙生生息息。
上午,八点多太阳闪烁着光芒从山头升起,热烈地洒落山坳中,满目斑斓。
我站在木屋廊前,举目四望,群山环绕,峰峦叠嶂,收回视线,眼前是一座颇为时尚的休闲广场,有一小型舞台,“第六届天台山驴友节”红底黄字,十分醒目。
游客陆续到访,“银杏王”树下,成了几个女子弄姿摆拍场景地,久久不离去,如此独占鳌头,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们只得先离去,到对面山坡上的观景台上,倚栏远眺,寂静的老村古屋,被一簇簇金黄色的银杏叶衬托得灵动飘逸起来,一幅岁月静美的画面,让我好生欢喜,频频摄入镜头。
几位年轻人在观景平台上,用银杏叶摆成一“心”字,祈愿天下有情人,心心相印,知己朋友,心心相惜。
银杏树散落在屋前,路边,山间,在蓝天下,金灿灿银杏叶成了大山中最美的点缀。
今年干旱少雨,落叶稀疏,虽未见落叶纷飞,杏叶铺满地的锦绣画面,但平生第一次见到千年古银杏树,且是在叶黄时,足以让我欣喜若狂。
我们步入下山的木栈道,竹林光影,和风鸟鸣,空气中飘着竹叶的清香。这里远离城市喧嚣,不染俗世烟火 ,若摆上茶盏,焚香、煮茶、品茗,再有佳人抚琴,那便是人间仙境了。
盘腿而坐,希望能心静如水,休憩身心,不愿离去。
可此番目的,是为银杏而来,只得移步下山。
不远处,一片银杏林,在阳光下熠熠生金,充满生命的张力。
行走其间,层层碎光从树叶间隙漏下,光影投射在脸上身上,斑斑驳驳,恍惚是走进诗画中,让我有些迷离。
银杏之美,我难以描述,只有自己身临其中,才能感受到大自然浸染出饱满而梦幻的色彩所带来的震撼。
当我们从山谷下返回到“银杏王”树下,游客依然多,皆在全神贯注拍摄。
午后,阳光炙热,又来到“银杏王”树下,匆匆留下这一瞬间。
拍过照,即离开上坪头,车至半山腰,发现有一片石林,颇为壮观,合影一张,便驱车离去,前往大干上湖村。